八個婦人立即掀開苔蘚覆蓋的藤網——這是用三天前采集的野葡萄藤編織的陷阱,蒙面劫匪的鋼刀劈開藤蔓時,跛腳鐵匠猛拉暗樁,二十根削尖的竹刺從落葉下彈起。
沈青墨的左手突然痙攣著摳進泥土,帶血的手指在泥地上劃出深痕,周望舒瞳孔驟縮,那些交錯線條分明是她在沈青墨家的一本書里見過的圖形。
“兌位轉巽!”沈青墨的手腕往東指,沈紅芝聞聲甩出石塊,擊中山壁上懸著的藤筐,曬干的馬兜鈴傾瀉而下,劫匪吸入粉末后咳得直不起腰。
這原是周望舒諸存藥材的方法,此刻倒成了退敵利器。
當最后一個劫匪在機關中癱軟,周望舒的手術刀正挑開沈青墨傷口的腐肉。
老鐵匠鋤頭一翻,從劫匪革囊里抖出個青銅機括——正是沈家村水車上的聯動軸齒,邊緣還刻著王木匠的標記。
“青墨哥在畫陣!”小滿突然指著地面驚呼。
沈青墨無意識劃出的線條延伸向東北,恰與周望舒拿著的銅煙袋指的方向形成夾角。
眾人順著痕跡望去,百米外斷崖處隱約可見人工開鑿的凹槽,形如他們祖祠的排水機關。
“是引水渠。”沈母指尖拂過巖壁青苔下的刻痕,“順著這個走,天黑前能到鷹嘴澗。”她突然明白老族長為何叮囑北上,三十年前大旱,正是沈家先人沿著古道布設百里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