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剛要驚呼,卻被丈夫拽住衣袖——那些米粒里混著從密道帶出來的霉變的葛根粉。
跛腳漢子貪婪地撲向糧袋時,沈母的發簪已挑開驢車夾層,三枚淬過醉魚草汁的棗核釘穿透對方的褲管,跛腳漢栽倒在灑滿黍米的地上,抽搐著抓撓喉嚨:“毒毒婦!”
沈母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中毒的跛腳漢子,反而在看到其他躍躍欲試的流民時,厲喝道:“這米里有毒!”說罷,她靴尖碾碎地上一粒黍米,青紫色汁液滲進磚縫,“想要解藥就拿消息來換。”
青紫色的毒汁在磚縫間蜿蜒游走,像一條吐信的毒蛇,沈母將棗核釘在鞋底蹭了蹭,鐵銹混著醉魚草汁的氣味在暮色中散開。
呂氏攥著丈夫沈延宗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皮肉里。
“西邊官道有黑甲衛盤查,前日里來問過話。”最先開口的是個駝背老婦,渾濁的眼珠盯著沈母腰間鹿皮水囊,“他們馬鞍上掛著狼頭紋的銅鈴鐺。
沈延宗猛地直起身,車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呂氏感覺丈夫的手瞬間變得冰涼——狼頭紋是太師親衛的標記。
沈母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靴尖踢開糧袋,幾粒發霉的葛根粉簌簌落下。
不夠。她將鹿皮水囊在掌心掂了掂,三粒赤色藥丸在夕陽下泛著血光。
流民堆里突然擠出個半大孩子,麻布衫上沾著草屑:“晌午有七匹快馬往南去了,為首的馬尾巴缺了一撮毛,蹄鐵是雙月紋!”孩子邊說邊比劃,露出腕間褪色的紅繩結。
沈母瞳孔驟然收縮,雙月蹄鐵是漠北狼騎特制的追蹤暗器,馬匹每行十里便會在地面留下磷粉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