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沈母已扯開沈延宗的粗麻衣襟——昨日結痂的傷口竟滲出靛藍色液體,在晨光中泛著金屬冷光。
“別動。”沈母將犀角刀浸入磁母井打上的星砂水,刀刃觸水的剎那,井面突然倒映出扭曲的云渦。
黑娃抱著曬干的艾草撞開人群,衣襟里兜著的山核桃滾了滿地:“后山寒潭結冰了!趙叔前日設的捕獸夾凍在冰里,鐵鏈子都拔不出來!”
周望舒視網膜上閃過空間醫院的赤紅警告,大氣電離異常的字樣刺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伸手接住飄落的晨露,水珠尚未觸及掌心便凝成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暈里竟裹著絲縷藍霧。
抬眼望去,正在搬運磁谷的村民們發梢皆凝著細霜,沈紅芝挽起的發髻更像是落了層鹽粒。
“這霜不對勁。”沈青墨鞭梢掃過晾曬的麻布,霜花簌簌落地竟發出碎瓷聲響,他蹲身細看,霜痕在夯土表面勾勒出枝狀紋路,與漕幫大舸帆上的冰裂紋別無二致。
里正煙桿忽地戳向沈二柱手腕,昨日放血的傷口竟凝著冰珠:“族長血脈都鎮不住的寒氣”
話音被突如其來的馬蹄聲踏碎,漕幫少年策馬沖破晨霧,腕間刺青在冷光中泛著幽藍。
馬匹口鼻噴出的白氣在空中凝成冰棱,少年笑聲摻著碎冰似的脆響:“蓮花開時冰封千里——你們真當破了地脈躁動,就躲得過北境玄冰?”
沈延宗赤腳踏雪疾追,古銅色脊背覆著層冰膜,昨日傷口凍出的藍冰里,赫然封著半片漕幫令箭。
井底星砂突然騰空而起,在眾人頭頂拼出潼水脈絡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