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紋漫到心口要三十三個時辰。”周望舒銀簪挑開王嫂子衣領,聲音陡然發冷,“可她今晨還給小柱子換過藥。”
沈青墨的軟鞭卷起院中晾曬的藍布衫,布料在晨風里獵獵作響:“除非有人用磁母井水加速毒發。”他突然用刀尖挑起布衫下擺,浸透的冰水正順著紋路滴成箭頭,直指渡口方向。
正午的日頭照不化碼頭堅冰。
周望舒裹著粗麻斗篷蹲在貨箱后,看著沈青墨與漕丁周旋,他遞出去的陶罐在對方手中轉了三圈,罐底漕紋映著日頭,在青石板投下扭曲暗影。
“周娘子要的貨在第三條船底艙。”漕丁脖頸紅紋已蔓延至下頜,“但磁母礦”話音未落,沈青墨突然捏碎陶罐,飛濺的磁母礦粉混著晨露撲在紅紋上,漕丁頓時癱軟如泥。
貨箱后突然竄出五只灰鼠,周望舒銀簪輕揮,鼠群叼著磁母礦粉袋子就往冰面竄,青墨的軟鞭卷住最后那只,鼠爪上綁著的靛藍布條赫然寫著:冰棺換白英草。
“他們的冰棺需要磁母礦粉保鮮。”周望舒用簪尖挑起冰層下的三七花瓣,“而我們在找的傷患”
渡口忽起狂風。
沈青墨突然攬住她腰身急退三步,方才站立處炸開個冰窟窿,渾濁河水中浮著半具纏滿水草的冰棺。
“回村。”他掌心溫度透過粗麻布料,在周望舒腰間烙下灼痕,“該收網了。”
暮色四合時,大河村曬藥場燃起篝火,周望舒將最后罐赤靈膏埋入磁母礦粉,抬頭見沈青墨正倚著老槐樹擦拭刀鋒。,他腳邊躺著個昏迷的藍衣人,衣襟散落的三七花沾著未干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