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指尖輕觸布匹,忽然轉頭問孫貨郎:“上月曹記庫房可存著靛藍染料的木桶?”
“有七八個箍著銅圈的”孫貨郎話音未落,曬藥場突然傳來陶罐碎裂聲。
沈青墨旋身將周望舒護在身后,軟鞭卷住窗外飛來的石塊,石面用磁母礦粉畫著三道水波紋。
沈紅芝氣喘吁吁跑來:“望舒姐!王寡婦把咱們曬的磁母礦粉揚進河里了!”
“她家小兒今晨領了曹記的飴糖。”沈青墨用刀尖挑起石塊上附著的糖漬,在晨光里顯出細碎冰晶,“磁母礦遇糖即融,這河道下游的田地”下游的田地是他們才開墾出來,打算開春就種上糧食的。
周望舒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抓起藥箱:“先去截住水源!”經過沈青墨身側時,袖中滑落的銀針被他穩穩接住。
兩人指尖相觸的瞬間,河風卷著磁母礦粉撲進窗欞,在晨光里織就張細密的網。
河風裹著甜腥氣撲面而來,周望舒蹲在河灘青石上,銀針探入混著磁母礦粉的河水,針尖剛觸水面便泛起靛藍細沫,與孫貨郎腿傷滲出的膿血如出一轍。
“下游三十丈有處回水灣。”沈青墨將粗麻布浸入河水的剎那,布面竟浮起層冰晶,“用竹篩攔在這里,能截住七成礦粉。”
周望舒望著他挽起袖口的手臂,昨夜護她時被冰碴劃破的傷口還滲著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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