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清點檀木箱的沈青墨轉身時,后腰舊傷疤在晨光中泛著淡紅,那道刀痕與圖譜邊緣的灼燒痕跡竟有七分相似。
“當年山匪劫的真是生絲?”周望舒將圖譜覆在璇璣匣表面,磁針突然震顫著指向東南。
沈青墨握榫卯的手頓了頓,檐下驚飛的麻雀撞碎了滿室晨霧。
寅時三刻,銅匣內的磁針突然齊刷刷轉向東南方向,周望舒用簪尾輕敲青銅表面,物理學知識讓她瞬間判斷出問題:“磁偏角誤差超過三度,西渠閘口的鐵制絞盤該換銅芯了。”
沈青墨解下腰間竹節水壺遞過去,青瓷盞里浮著兩片薄荷葉:“戌時巡堰塘見著浮萍堆積,已讓延宗叔他們帶著鐵耙去疏浚。”他忽然握住她欲觸碰磁針的手,“別碰針尖,淬過蛇毒的。”
蠶室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沈母舉著火把撞開竹簾:“青墨,望舒,你們快去瞧瞧!三號水車的龍骨鏈卡住了!”火光映著周望舒襦裙上的桑葉紋,她拎起裙擺就往外跑,沈青墨抄起機杼圖緊隨其后。
二十架龍骨水車在月光下泛著青輝,第三架水車的檀木齒輪正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周望舒攀著木梯查看轉軸,突然從袖中掏出塊磁石測方位:“有人動過磁針配重!”她指著齒輪間隙的褐色粉末,“這不是鐵銹,是磁鐵礦粉摻了石墨。”
沈青墨用軟鞭卷住水車橫梁,借力躍上頂棚。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