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娘子!”鐵蛋爹舉著破舊的輿圖跑來,“你上次讓找的河道圖,在柴房梁上尋著了!”
泛黃的桑皮紙上,廢棄的漕運支流恰好穿過大河村后山,周望舒用炭筆圈出幾處淤塞點,忽然盯著標注“曹記茶倉”的紅印,二十年前的手寫批注里,“曹”字墨跡覆蓋著隱約的“沈”字。
沈青墨拄著竹杖走近時,正看見她對著河道圖出神,晨露沾濕他未束的發,蒼白的臉上浮起笑意:“娘子這般模樣,倒像要重開漕運。”
“若真能疏通河道,今秋新糧就能走水路。”周望舒扶他坐在青石上,指尖無意識摩挲他掌心的繭,“總比被糧商壓價強。”
竹葉沙沙作響,她忽然發覺兩人交疊的衣袖沾著同樣的草藥香,昨夜他高熱時攥著她衣角喚“阿舒”的情形閃過腦海,耳根頓時燒起來。
“咳咳,疏通河道需工部批文。”沈青墨不自然地縮回手,“倒是你發現的漕運司量斗”
話未說完,林氏驚慌的呼喊破空而來。
茶田里跪坐著三個口吐白沫的村民,腳邊翻倒的竹簍里,新采的茶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
“別碰他們!”周望舒用銀針挑起一片茶葉,葉脈里蠕動的藍絲讓她渾身發冷,這分明是糧倉毒菌的變種。
霧未散,周望舒已經蹲在茶田里用銀針挑開茶芽,藍絲毒菌在晨光下泛著詭異光澤,她捻碎葉片輕嗅,瞳孔猛地收縮,“這是用漕糧防霉的砒霜水培植的變異菌種!”
一聽這話,眾人臉上頓時顯出驚慌,“這可怎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