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墻之外,那棵枝椏虬結的老榆樹上,一道與樹皮顏色幾乎融為一體的身影,如同真正的影子般緊貼著樹干。
一雙渾濁而銳利的眼睛,透過濃密的枝葉縫隙,死死地鎖定了小院里那扇透出溫暖燈光的廚房窗戶。
那束窺探目光,如同暗處探出的毒蛇信子般黏膩冰冷,無聲地舔舐著廚房窗戶透出的溫暖光暈。
然而此刻,更清晰地牽動沈青墨所有感官的,并非窗外潛伏的危機,而是手背上殘留的、那帶著水汽微涼的觸感。
周望舒的指尖拂過他粗礪薄繭的瞬間,這觸感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漾開一圈圈細密的漣漪。
那抹微涼,卻奇異地點燃了他沉寂的血液。
火光在粗陶碗沿跳躍,映著周望舒沉靜的側臉,也映亮了他深不見底、此刻卻翻涌著異樣情緒的眸子。
火光在粗陶碗沿跳躍,映著周望舒沉靜的側臉。她指尖拂過沈青墨手背粗礪薄繭的觸感,如同投入寒潭的石子,在他心底漾開一圈圈細密的漣漪。那帶著水汽的微涼,卻奇異點燃了他沉寂的血液。
沈青墨喉結微動,她眼底那片澄澈而冰冷的戰意,竟比灶膛里跳躍的火更灼人。他垂在身側的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指腹似乎還殘留著她拂過的微涼。廚房里暖意融融,可兩人之間無聲流淌的某種東西,卻比這春末的夜風更凜冽。
“我去看看小米和小田。”他聲音低沉,打破了這過于凝滯的空氣,轉身的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平穩。
周望舒沒有阻攔,只是“嗯”了一聲,目光追隨著他挺拔卻莫名透出一絲緊繃的背影穿過堂屋,走向孩子們睡著的西廂房,她清楚,他需要一點空間,去消化這驟然被撕開的過往一角,以及她剛才那近乎宣告的態度,她也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