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微微上前一步,清亮的眸光直視著錢管事閃爍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至于陳記的手段昨日見識過了,煩請轉告貴東家,買賣不成仁義不在,但若再敢把手伸進沈家村,伸到我面前”
她唇角勾起一絲極淡、卻冷冽如冰刃的弧度,周身那股屬于醫者的沉靜驟然轉為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我周望舒,雖是個弱女子,卻也略通幾味‘藥’性,能救人,亦能讓人求生不得。”
最后四個字,她說得極輕,卻像淬了冰的針,狠狠扎進錢管事的耳朵里,他身后的伙計,尤其是昨天來過那個,臉色瞬間白了白,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錢管事臉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幾下,山羊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他死死盯著周望舒那張平靜無波的臉,那雙清澈眼睛里透出的決絕和隱含的鋒芒,讓他后背莫名竄起一股寒意。
這女人和他預想中唯利是圖的村婦完全不同!她竟敢如此強硬地威脅陳記!
“好!好!周娘子有骨氣!”錢管事氣極反笑,拱了拱手,那動作帶著咬牙切齒的味道,“錢某領教了!告辭!”
他一甩袖子,轉身就走,腳步又急又重,那兩個伙計慌忙跟上。
那扎著紅綢的禮盒,被孤零零地遺棄在院門口的地上,像一塊刺眼的瘡疤。
“娘”沈小米輕輕扯了扯周望舒的袖子,小臉上帶著擔憂。
周望舒斂去眼中的寒意,低頭對兩個孩子露出溫和的笑容,摸了摸他們的頭:“沒事了,不怕,去幫娘看看后院的雞喂了沒有?”她將兩個孩子輕輕往院里推了推。
看著沈小米和沈小田一步三回頭地跑向后院,周望舒臉上的溫和迅速褪去,她走到院門口,沒有去碰那個禮盒,目光越過籬笆,投向遠處通往村外的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