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舒跪在他身側,毫不猶豫地解開他染血的外衣和里衣,動作迅捷而穩定。
右肋下方,一個猙獰的創口暴露出來。
不是新傷,顯然是之前被撕裂的舊傷,此刻創緣皮肉翻卷,深可見骨,暗紅的血液正汩汩涌出,帶著一種不祥的黏稠感。
“失血過多,傷口嚴重撕裂感染有休克前兆。”周望舒腦中瞬間閃過診斷,心直往下沉,她飛快地扯下自己外衫相對干凈的里襯,疊成厚厚一疊,對準傷口中心,用盡全力狠狠按壓下去!
“呃”巨大的壓力讓昏迷中的沈青墨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身體本能地彈動了一下。
“按住他肩膀!”周望舒對鐵牛厲聲道,鐵牛巨大的手掌立刻穩穩壓住沈青墨的雙肩。
周望舒保持著按壓止血的姿勢,抬頭對惶急的水生下令:“水生!你腳程最快,立刻去我家!我臥房靠墻的樟木箱子最底層,有一個紅布包著的扁平小木盒,里面是處理外傷的所有家當!
還有,把里正叔、趙鐵匠、王大娘、吳掌柜這幾個說得上話的,都悄悄請到我家!要快!就說出人命了,關乎全村!”
“是!”水生不敢有絲毫耽擱,像頭受驚的豹子,轉身就朝山下村中猛沖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時間在死寂的等待中變得無比粘稠漫長。
周望舒的手臂因持續用力而微微顫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緊盯著沈青墨蒼白如紙的臉。每一次他微弱而艱難的呼吸,都牽動著她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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