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是假的”幾個字,像冰錐扎進陳月茜心里,她猛地一顫,下意識看了昏迷的蕭承嗣一眼,在火堆光影搖曳下,臉色依舊慘白如紙,周望舒正凝神再次檢查他胸口的傷處,用布巾蘸著僅剩的一點干凈溫水小心擦拭。
聽到沈母幾人提及令牌,她的動作幾不可察地一頓,心頭那點模糊的疑云驟然變得沉甸甸。
“娘說的是。”沈青墨的聲音適時響起,沉穩如山,瞬間壓下了祠堂內因“令牌”二字而起的細微騷動。
他目光如電,掃過里正和幾個醒著的村老,最后落在陳月茜臉上,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銳利:“月茜姨,大河村被毀,張氏父子在縣衙大牢被精準滅口,這絕非巧合。
對方能把手伸進縣衙大牢,就未必伸不到這殘破的祠堂。”他也往姜泉或者說是蕭承嗣那邊看一眼,“他的身份和傷勢,還有他無意識的那句話,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設想,轉移,是唯一的生路。
您若有去處,哪怕險些、遠些,再怎么樣也比坐以待斃強。”
一直注意他們這邊情況的里正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到了他們邊上,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布滿皺紋的臉上溝壑被火光映得更深,憂慮幾乎要溢出來:“青墨,沈家嫂子,這位夫人這這全村老小幾十口子,拖家帶口,冒這么大的雨能往哪里走啊?好些人還帶著傷,娃娃們更是經不起折騰”他渾濁的眼睛掃過角落里幾個低聲啜泣的孩童,聲音干澀,“還有這位貴人的傷經得起路上顛簸嗎?”
這話問到了關鍵,周望舒立刻接口,語速清晰而快速,帶著醫者的篤定:“他的傷主要在胸腹,雖未傷及臟腑,但有中毒跡象,毒雖解得差不多,但失血過多,創口很大,一旦感染或崩裂,神仙難救,現在移動風險極高。
至少需要十二個時辰的絕對靜臥和持續換藥觀察,確保傷口沒有感染跡象,體內淤血不再滲出,才能考慮緩慢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