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寒意瞬間攫住了周望舒的心臟,她下意識地看向沈青墨。
火光下,沈青墨捏著信箋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下頜繃緊如刀削斧鑿,眼中翻涌的已不再是寒冰,而是足以焚毀一切的暴烈雷霆,但僅僅一瞬,那風暴便被強行壓下,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幽寒。
“知道了。”沈青墨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他將信箋遞給旁邊的周望舒,目光如電射向那幾乎虛脫的衙役,“回去稟告謝大人,沈某即刻動身,請大人務必保重,穩住縣衙,暗中查訪,勿要打草驚蛇。
對方所求甚大,必不止于此。”
“是!”衙役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沖出去上馬,蹄聲迅速消失在風雨中。
祠堂內死寂得如同墳墓,賬本失竊的消息像最后一記重錘,徹底砸碎了眾人心中殘存的僥幸,連縣衙后堂的密室都擋不住那黑手,這小小的祠堂,又如何能成為庇護之所?
“走!立刻!馬上!”沈青墨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目標雞鳴驛!快!”
再無人質疑,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恐懼和猶豫。
村民們爆發出最后的力氣,攙老扶幼,背起簡單的行囊,沈青墨帶幾個青壯迅速用門板和繩索扎起一副簡易擔架,小心地將依舊昏迷的姜泉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