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哨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心中涌起一股寒氣,他下意識地伏得更低,屏住呼吸,死死盯住那個方向,那人影并未停留太久,似乎只是確認了一下方位,旋即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嶙峋的亂石之后,仿佛從未出現過。
暗哨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不敢有絲毫耽擱,像一只受驚的山貓,悄無聲息又迅捷無比地從藏身處滑下,朝著村中沈青墨和周望舒所在的方向,發足狂奔。
村中那剛剛鋪就的、散發著新鮮泥土氣息的小路上,他奔跑的身影帶起一陣不安的風。
新建房舍的雛形在陽光下投下清晰的影子,孩童的嬉鬧聲隨風傳來,一切都顯得生機勃勃,然而,暗哨消失的方向,卻像一塊無形的巨石,沉沉壓向這片剛剛復蘇的土地。
暗哨的身影如一道緊繃的弦,掠過新鋪的、還散發著泥土潮氣的小路,沖進村子重建的核心區域。他臉色煞白,汗水順著鬢角滑落,氣息因劇烈奔跑而粗重不穩,直接撲向沈青墨所在的窩棚。
沈青墨正倚在草鋪上,就著窗口透入的午后暖陽,審閱一份磚瓦木料的結算清單,周望舒則在一旁整理著藤藥箱,將晾曬好的草藥分門別類收攏。
急促的腳步和粗重的喘息打破了這片短暫的寧靜,兩人同時抬頭,暗哨已沖到棚口,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鐵器刮過骨頭的顫栗:“青墨,鷹嘴崖頂,有人”
窩棚里的空氣驟然凝固。
沈青墨手中的清單無聲飄落,他猛地坐直身體,動作牽扯到肋下傷處,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隨即被眼底驟然迸射的銳利寒光所掩蓋,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鋒,瞬間穿透窩棚的陰影。
“說清楚。”沈青墨的聲音低沉平緩,聽不出情緒,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