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娘子,這‘酒精’聞著可真烈,比咱鎮上的燒刀子還沖!”一個幫忙的婦人忍不住咋舌。
“要的就是這股‘沖’勁,”周望舒用干凈的布巾擦拭著罐口,眼中帶著醫者的篤定,“消毒救命,靠的就是它,省著點用,提純不易。”她特意叮囑。
不遠處的空地上,沈青墨正與幾個負責建筑的族老商議議事堂和村塾的最終布局圖。
陽光落在他清減了些卻更顯挺拔的側影上,他專注地聽著,偶爾用炭筆在粗紙上勾勒修改。那日鷹嘴崖頂的驚鴻一瞥,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跡,只有更深的眼底,藏著無人知曉的思慮。
夜深人靜,窩棚里油燈如豆。
周望舒已沉沉睡去,呼吸均勻,沈青墨卻靠坐在草鋪上,毫無睡意。
他再次取出那塊壓在枕下的灰布片,湊到油燈下,指腹反復捻著那層粘膩厚重的油垢。
白日里,“影子”頭領老魏在交接村中暗哨輪值時,借著遞水囊的動作,極低的聲音曾在他耳邊響起:“探子身上搜出的信物,是漕河下游‘三江口’一帶水猴子們喜歡用的魚骨鏢,還有他褲腳那油味,錯不了,跟您這塊布上的,一模一樣,是常年鉆鹽船底艙的老鼠才沾得上的腌臜味兒。”
鹽船底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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