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見沈青墨和姜泉過來,理了理洗得發白的衣襟,對他們道:“你們傷還沒好,我去會會這個南邊來的商人。”說著步履沉穩地朝村口走,陽光落在空蕩蕩地左袖上,卻一點也不損他威嚴的氣質。
醫棚里,濃烈而復雜的草藥氣息取代了之前刺鼻的酒氣,混合著一種干燥的粉塵感彌漫在空氣中。
周望舒正全神貫注地指揮著兩個婦人進行最后的工序,她面前是一個特制的、內壁極其光滑的石臼,里面是研磨得極其細膩的深褐色藥粉混合物。
“好了,停手。”周望舒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異常清晰,兩個婦人立刻停下手中的石杵。
周望舒拿起一個細密的竹篩,小心翼翼地將石臼里的藥粉篩入一個事先用沸水煮過、又在炭火旁徹底烘干的寬口粗陶盆里,篩落的藥粉細如輕塵,呈現出一種均勻的深褐色。
陽光透過醫棚的縫隙照在上面,能看到細微的閃光——那是其中一味具有良好止血生肌效果的礦石粉末。
汗水浸濕了周望舒額角的碎發,黏在皮膚上,她卻渾然不覺,她的眼神專注地落在藥粉上,用手指捻起一小撮,在指腹間細細揉搓感受其細膩度,又湊近鼻端,仔細分辨著其中幾味主藥(如三七、白及、血竭等)融合后特有的、微苦而帶著清涼感的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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