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的鋤頭都停了下來,彼此交換著意味不明的眼神。
消息?燒磚的事才成,周娘子的“酒精”更是沒幾個人知道,這南邊來的商人,鼻子比山里的狐貍還靈?領頭的沈老栓抹了把汗,喉嚨有些發干:“這位錢掌柜,您您先稍等,這事俺們做不了主,得去問問沈相公和周娘子。”
“理當如此,理當如此!”錢掌柜笑得更加開懷,仿佛沈老栓的話正合他意,他順勢往旁邊挪了半步,讓身后的隨從將騾子背上捆扎好的幾包點心、布匹卸下來,“這點子心意,給鄉親們分分,遭了大災,不容易啊!”
他話語里的唏噓聽起來情真意切,可那目光卻像探針,不動聲色地測量著柵欄的高度、村內道路的走向,以及遠處磚窯升騰后殘留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微薄煙氣。
新建的議事堂骨架剛搭起不久,粗大的梁柱支撐起一片天地,沈青墨正與姜泉核對著新運來木料的尺寸和數目,沈青墨正把老魏跟他說的信息分享給姜泉。
姜泉執筆的手在粗糙的賬冊紙面上穩穩滑過,一個清晰的數字落下,筆鋒沒有絲毫凝滯,他抬起頭,對沈青墨道:“青墨,這批杉木韌性足,做梁正好,勞煩你叫人先歸置到東邊空地陰干。”聲音平和,聽不出半分異樣。
“好。”沈青墨應聲叫來水生等人開始搬抬木料。
姜泉這才放下筆,和沈青墨一起往沈母和陳月茜兩人方向去,彼時,沈母和里正等人也知道了,村口有人打著慰問旗號、精準索要“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