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沈母先一步斬釘截鐵,聲音壓得極低卻無比清晰,“你傷沒好透,動作不利索反而容易留下痕跡。告訴我具體位置和怎么取。”
沈青墨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看她,她清亮的眸子在昏暗的堂屋里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那是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對險情的專注與決斷,是武者骨子里臨危不亂的韌性,更是一種不容置喙的、要與他并肩扛下這滔天風浪的決心。
沈母不給周望舒開口的機會,“望舒留下照顧青墨。”
最終,沈青墨喉結滾動了一下,眼底翻涌的情緒被強行壓下,只余下最深沉的信任,他不再堅持,只快速而清晰地低語:“灶房西北角,柴堆最底層靠墻根,第三塊地磚是松動的,邊緣有細微刻痕。”
“知道了,你回炕上好生躺著。”沈母沒有絲毫猶豫,轉身便閃進了灶房。
沈青墨靠在堂屋冰冷的土墻上,屏息凝神,側耳傾聽著灶房里極其細微的聲響,柴禾被小心挪動的窸窣聲,刀尖撬動磚石的輕微刮擦聲每一聲都敲打在他緊繃的神經上,時間從未如此漫長。
片刻后,沈母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門口,她但眼神沉靜,對著沈青墨極輕地點了點頭,同時迅速將一個小小的、被灶灰蹭得有些發黑的油布包塞進自己貼身的衣襟里,那冰冷的觸感緊貼著肌膚,如同抱著一個隨時會爆開的火雷。
“藏好了?”沈青墨聲音干澀。
“嗯。”沈母應了一聲,走到水缸邊舀水洗手,動作自然,仿佛只是尋常做完家務,她洗得很仔細,連指甲縫里的灰都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