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茜重重吐出一口濁氣,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和一絲疲憊:“慘不忍睹!靠近河灘那二十畝新苗,全毀了,下手的人是行家,又快又狠,目標明確,就是沖著毀地去的,一點余地沒留。”
她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塊沾滿泥污的碎布,布料粗糙,像是某種統一的制式,“這是現場留下的,掛在斷掉的竹架上。”
沈母冷哼一聲,接話道:“不是流民,不是普通地痞,馬是北地健馬,蹄鐵磨損的痕跡很新,那些人動作干脆,砸完就走,還知道避開可能留下足跡的軟泥地,專挑硬地跑。”
她看向沈青墨,眼神交匯間,一切盡在不中,王佑安豢養的私兵,或者他背后勢力派來的爪牙。
“損失有多大?”周望舒的聲音有些發顫。
“那二十畝是精心伺候的,投入的種子、肥料、人工還有被毀的棚架”陳月茜的聲音沉痛,“至少損失了咱們預備秋后供給藥鋪的三成藥材,折算成現銀,怕不下百兩。”
她頓了頓,語氣更加凝重,“而且,最主要的是時間耽誤不起。重新育苗、移栽,最快也要兩個月后才能勉強趕上,這期間平順堂的供貨”
百兩銀子,對于剛剛起步、根基淺薄的大河村來說,這無異于晴天霹靂,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讓人窒息,里正也回來了,聽到這個數字,眼前一黑,差點栽倒,被沈母一把扶住。
沈青墨放在周望舒手背上的手指微微收緊了一下,他看向陳月茜,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月茜姨,您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