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的聲音沉穩依舊,卻透著肅殺:“放心,娘省得,人我來安排,都是當年跟著咱們從沈家村過來的,口風緊,手腳也利落,小米和小田睡得沉,不會驚動,倒是你,臉色怎么這么差?”她借著微弱的光,仔細打量著兒媳。
周望舒下意識撫了下額角,強笑道:“沒事,就是有點累。”連續高強度動用空間醫院“取出”如此大量的藥材,對她的精神消耗遠超想象,此刻太陽穴正突突地跳。但她不能倒,更不能露怯。
“快去歇著,這里有娘。”沈母不容分說,將她往屋里推,“青墨也該換藥了,你去看看他。”
周望舒點點頭,沒有逞強,轉身走向里屋,推開門,一眼便看見沈青墨半靠在炕頭,薄唇緊抿,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投向窗外那片濃稠的黑暗,仿佛能穿透土墻,看到那潛伏在荊棘叢后的眼睛。
他受傷的胸口因緊繃而微微起伏,顯然一直在凝神傾聽前院的動靜。
周望舒快步走到炕邊,自然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微涼,“怎么坐起來了?傷口會疼的。”
沈青墨收回目光,落在她寫滿倦意的臉上,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復雜的心疼和難以喻的擔憂,“外面…動靜不對。”他聲音低沉沙啞,卻異常清晰,“我聽到了風聲里夾雜著極輕的、不屬于我們家的腳步聲,在院墻外停留了很久,又往西去了。”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那藥材來得太冒險了。王家,不會善罷甘休。”
周望舒心下一凜,沈青墨的感知竟如此敏銳,她一邊迅速拿出藥箱準備給他換藥,一邊低聲道:“我知道冒險,但沒有這批藥,新藥田的啟動資金、村里急需的救命藥都無從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