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掃過房間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帶上娘和孩子們,走!去府城,或者更遠的地方,隱姓埋名,絕不要硬拼!明白嗎?”這是他重傷之下,能想到的、最壞的打算和最決絕的囑咐。
周望舒看著他眼中那份沉甸甸的、近乎托孤般的囑托,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酸澀得厲害,她用力點頭,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聲音哽咽:“我明白!但你也要撐住!我們一起想辦法!”
沈青墨沒有再說話,只是深深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復雜難辨,然后,他緩緩閉上了眼睛,眉頭依舊緊鎖,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又仿佛在無盡的痛楚和沉重的思慮中掙扎。
周望舒輕輕抽出手,吹滅了床頭的油燈,屋內徹底陷入一片濃稠的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星光照出模糊的輪廓。
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毫無睡意,沈青墨那句“保命第一”和沉重的囑托在她腦中反復回響,像冰冷的錘子敲打著心臟。
他的傷,家中的險,那陰魂不散的迷蹤香千頭萬緒纏繞心頭,沉重得讓人窒息。
寂靜中,她甚至能聽到沈青墨因傷而略顯急促和壓抑的呼吸聲,每一次都牽扯著她的神經。
就在這時——
“咕嗚——咕嗚咕嗚——咕嗚——咕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