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墨沉默了片刻,目光越過院墻,望向遠處層巒疊嶂的墨綠山影,那連綿的山脈此刻仿佛化作了一頭蟄伏的、隨時可能暴起噬人的巨獸。
    他緩緩收回目光,落在周望舒寫滿憂色的臉上,那只一直握著她的手,再次緊了緊,傳遞著一種磐石般的堅定。
    “撐不住也要撐。”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砸在鐵砧上,“這里現在是我們的家,沒有退路。”
    他頓了頓,眼神深處掠過一絲復雜難的光芒,聲音低沉下去,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更何況還有你。”
    周望舒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住,隨即又被一股滾燙的熱流填滿,她抬起頭,對上沈青墨深邃的眼眸,在那片沉靜的墨色里,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蒼白的倒影,也看到了那深藏其中的、不容錯辨的珍視與決心,千萬語哽在喉間,最終只化作一個同樣堅定的眼神。
    她用力回握著他的手,仿佛要將彼此的力量融為一體。
    就在這時,一陣旋風般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兩人之間無聲的交流,阿蠻去而復返,小臉煞白,手里緊緊攥著一個沾滿泥土的、用油布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像是攥著一塊燒紅的烙鐵。
    “望舒姐!青墨哥!”阿蠻的聲音帶著劇烈的喘息和后怕,“出出事了!我剛跟吳掌柜交代好,派出去的人還沒一炷香,就回來說說就看到一個人影,鬼一樣溜到柴房后墻根,手剛伸進那耗子洞他們幾個剛想撲上去,那人那人突然就倒下了,嘴里冒出黑血,就那么抽搐幾下就沒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