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墨忍著痛,額際滲出細密冷汗,卻一聲未吭,只配合地抬手穿衣,周望舒看著他蒼白的側臉和緊抿的薄唇,心下佩服這男人的堅韌,手上動作愈發輕柔迅速。
    剛替他整理好衣襟,勉強遮掩住肩背處的厚重繃帶,院外便傳來了沈母沉穩的聲音:“幾位差爺請稍候,老身已讓人去請犬子。”
    沈青墨與周望舒交換了一個眼神,他低聲道:“扶我出去。”
    周望舒點頭,一手攬住他未受傷的臂膀,給予支撐,沈青墨將大半重量倚靠過去,步伐雖緩卻穩,一步步向外間走去。
    堂屋內,三名身著公服、腰佩樸刀的官差正肅立等待,為首的是個面色焦黃、眼神精悍的中年漢子。
    沈母一身粗布衣衫,神色如常地站在主位旁,見沈青墨出來,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隨即被平靜掩蓋。
    水生和幾個村中青壯則看似隨意地站在門口院中,實則已將各方退路悄然守住。
    “沈村長?”那為首官差上下打量了一番沈青墨,目光在他過分蒼白的臉上停頓了一瞬,抱拳道,“鄙姓王,鄰縣捕頭,奉命追查一樁山林兇案,死者身份不明,聽聞昨日貴村有人曾入山,特來詢問一二,叨擾了。”
    “王捕頭重了,配合官府查案,份內之事。”沈青墨聲音微啞,卻清晰沉穩,在周望舒攙扶下于主位慢慢坐下,背脊挺得筆直,“不知王捕頭欲問何事?昨日確有不少村民入山砍柴采藥。”
    “據我等勘查,案發之地臨近貴村地界,現場曾有激烈打斗痕跡,”王捕頭目光如炬,緊盯著沈青墨,“不知貴村昨日可有人見過可疑人物?或是有村民身上帶傷而歸?”
    最后一句,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