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一支兩千人的隊伍正在行軍,同時還有十倍的民夫隨行。
要么挑著空蕩蕩的扁擔,要么推著沒有載物的小車。
除此之外,另有大量牛馬驢騾隨行。
陳到坐在馬背上,位于隊伍的最前端,一隊親兵隨行左右。
不遠處,吳懿、費觀二人緊隨其后。
此二人一同投降劉備,既混不進關張趙這個核心圈,也混不進法正、李嚴、孟達這個二五仔圈。
故而歸順后只能互相抱團,可謂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倆人在軍中就是個招牌,用來穩定麾下的益州軍,真正發號施令的自然是陳到。
“子遠。”費觀湊到吳懿身旁,小聲道:“你說劉皇叔能成事么?”
前番見證劉備、張魯大敗,沒能順利殺入成都,不由讓費觀心中產生動搖。
“你覺得劉璋與劉備相比,哪個更勝一籌?”吳懿反問道。
“劉備。”費觀幾乎沒怎么猶豫。
盡管涉及到老丈人,但費觀還是誠實表態。
正因為是女婿,費觀可以說比外人,更加了解劉璋是個什么貨色。
還跟劉備比?
費觀甚至覺得劉璋,還不如自己兒子呢
“這不就得了么。”吳懿勸說道:“咱們既然已經投降,就不要在胡思亂想,一條路走到黑便是,難不成咱們還能重回劉璋麾下?”
“不能”費觀瘋狂搖頭。
且不說劉璋會不會秋后算賬,哪怕看在親緣的份上,留他們一條性命,往后也跟廢了沒有兩樣。
留在劉備身邊還能討口飯吃,重回劉璋身邊恐怕會生不如死。
“皇叔小小受挫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吳懿繼續道:“劉璋被困在成都,糧食早晚有用光的一天,到時候又能如何呢?”
跟歷史上的情況一樣,只要劉備選擇耗下去,最終輸的肯定是劉璋。
無他,劉備可以在外邊收稅,而劉璋只能在成都坐吃山空。
更別說當初在張松的蠱惑下,劉璋允許劉備,把今年益州北部的秋收納入囊中。
再加上此前張松明里暗里,不停給劉備輸送后勤。
此消彼長之下,劉璋壓根就耗不過劉備。
“還是子遠看的長遠,是我多心了。”費觀微微頷首,“那咱們就繼續緊隨劉皇叔,益州遲早會易主。”
“對咯。”吳懿輕笑道:“賓伯不必只需牢記一點。”
“還望子遠賜教。”
“誰做益州之主,咱們就為誰效力。”吳懿緩緩道:“至于益州之主是誰,無所謂”
跟法正、李嚴、孟達不同,吳懿與費觀的家族,都在蜀中扎根,所以他們必須為益州之主效力,而不是特定的某個人。
劉璋做益州之主,他們自然就為劉璋效力。
眼看著劉璋快不行,他們就轉頭有希望取而代之的劉備。
反倒是法正、李嚴、孟達,包括已經死去的張松,純粹是看中劉備這個人。
“子遠所極是。”費觀深以為然,“不過說來說去,只有劉備能取代劉璋,總不可能是張魯吧?”
“呵呵呵~”二人說罷相視而笑。
“說起來。”費觀突然道:“周瑜此前還挺熱鬧,又是追殺劉備,又是通商劉璋,現在卻沒了動靜此人會不會插手益州戰事?”
“或許會、或許不會。”吳懿篤定道:“但此人肯定進不來蜀中。”
“你別忘了,劉璋此前把張任貶去白帝城。”吳懿繼續道:“此人是個死腦筋,劉璋再如何負他,張任也會老老實實戍邊,絕不會放外人進來。”
“有道理。”費觀想了下也覺得是這樣。
說話間,遠處地平線處,已經隱隱冒尖葭萌關已然再望。
“都加把勁!”陳到大聲道:“馬上就到地方了。”
說罷,還回頭瞥了眼吳懿與費觀。
二人當即心領神會,馬上不再閑聊,而是去向大軍下令。
不多時。
當隊伍來到葭萌關,城門已然早早打開,麋芳更是笑瞇瞇站在道旁恭候。
“原來是叔至啊。”麋芳熱情上前,招呼道:“一路而來,辛苦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