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著我的面，奪走了我最親近的人，難道這還不是真相？”

“老天師，”閻風甲冷道，“天宮姜家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老天師臉色不悅，“閻娃子，你倒是會說這些腌臜之話，埋汰貧道。”

“你想要知道的真相，自己去看吧。”

說著老天師手落在了閻風甲的肩膀之上。

頃刻間金光展開，閻風甲被拉進了內景之中。

金燦燦的世界，一個熟悉的聲音率先響起。

是閻父。

閻風甲進入了窺視的內景世界。

“姜小朋友，你的意思我理解。”

“是因為我的存在，讓風甲處處受到限制。”

“即便是現在他和我沒事，但日后遲早會因為我這個累贅，導致他為此付出代價對嗎？”

姜無夜的聲音響起，不冷不熱。

“閻老先生，您是聰明人，應該看得出來，閻風甲跟你們普通人不一樣。”

“他的未來絕對不僅限于這方天地。”

“他會經歷常人無法想象的考驗和磨難。”

“您如果繼續留在他身邊，只會讓他被繼續埋沒在這里，一輩子都無法離開。”

“一個武者的光輝是有限的，機會稍縱即逝，一旦錯過，再無年少時。”

“所以您懂我的意思嗎？”

閻父嘆氣，語氣充滿了自責和無奈，但更多的是不舍。

“如果是如此，那如果我用我的死亡，去換取那孩子一份前程呢？”

此話一出，金燦燦的內景世界，閻風甲心臟仿佛停滯，滿臉不可思議。

這些話，他從未聽過。

這是姜無夜跟閻父何時說的話？

姜無夜聲音有些驚訝，“我的意思是你不要見他，不是讓你去死。”

“我知道，但那樣對于那孩子太過于殘忍了。”

閻父心思縝密，他了解自己的兒子，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

“為何，我不明白，難道殺了你，對于他而不是更加殘忍的事情嗎？”

閻父道，“你不明白。”

“那孩子太重情重義了，我對于他而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我沒有正當的理由離開他的生活，他是無法接受的。”

“畢竟在他的世界之中，我是唯一愛他的人，那孩子需要愛。”

“但如果我死了，愛雖然會消失，可卻能夠化作仇恨。”

“雖然痛苦，但能夠讓他繼續走下去。”

姜無夜沉默，良久道，“你真的要我殺了你？”

“死不可怕，可怕的死，我到死也幫不了那孩子什么。”

“姜小朋友，所以到時候麻煩你了，殺了我，我愿意拿我的生命，去換那孩子一份前程。”

“明白了，”姜無夜回應。

聽到這里，閻風甲眼淚大顆大顆不受控制流了下來。

待金光散去，閻風甲看到了父親的背影，他想要說什么，但卻好像什么都說不出來。

他的嘴巴仿佛被堵住，只能看著父親孤獨的走向遠方，跟他漸行漸遠。

“爸，別走，求求你別走，我不要前程，我就想陪在您身邊給您養老送終。”

“別走！！！”

閻風甲想要去追，但每一次邁動腳步都如此艱難。

真相往往是殘酷的。

閻風甲在凌晨五點半的街道，發出凄厲的哀嚎。

老天師拍了拍閻風甲的腦袋，久久沒有說話，只是任由閻風甲整理思緒。

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打在青年的臉上，他站了起來。

“老天師，你說為什么我親近的人，最終都要離我而去。”

“您活了一百九十六歲了，您告訴我，人這一輩子，難道都會這么苦嗎？”

老天師，“人生本身就是毫無意義，活著是痛苦，死了也身邊的人也是一種痛苦。”

“但人生又是有意義的，孕育和傳承，代代相傳，你要去面對你父親留給你的善良，繼續向前走。”

閻風甲顫抖著點燃一根香煙。

眼睛通紅。

當金燦燦的陽光照亮他的臉時，閻家老三露出一抹笑容。

“爸，我這一輩子還不了您的養育之恩了，下輩子您別找我了。”

“知道嗎，從來都不是您拖累我，而是不孝子閻風甲拖累了您。”

“我會繼續走下去的，我不會逃避，您在天上好好看著吧。”

說罷，閻風甲走去。

“閻娃子去哪兒？”老天師笑問。

“老天師謝謝您幫我知道真相，帶我去找姜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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