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阿璃,我爸媽已經將沐家大部分家產都安排妥當了,但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
她看著沈姝璃,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我總覺得,我夢里那些事……還是會發生。”
“我擔心,沐家還是會和上輩子一樣,被人算計得全軍覆滅。”
她緊緊抓住沈姝璃的手,手心沁出了一層薄汗。
沈姝璃的心微微一沉。
她知道,那是夢魘留下的烙印,是刻在骨子里的恐懼,不是三兩語就能輕易抹去的。
就像她自己,面對蘇云山時,總能想起他上一世,殘害自己的那副恐怖面容。
沐婉珺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她湊近沈姝璃,一字一句道。
“我想把我家藏寶貝的地方告訴你。若是……若是我家將來真的發生了不測,那些東西,也不至于蒙塵,更不能便宜了外人。你記得,一定要找機會把它們都取走。”
她說完,又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當然,若是我家能順利躲過這一劫,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嘿嘿。”
沈姝璃看著眼前這個故作輕松的傻妮子,心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這是對自己有多深的信任,才能將整個家族的命脈,如此輕易地托付出來。
拒絕的話已經涌到了嘴邊,可對上沐婉珺那雙盛滿了哀求和希冀的眸子,她又硬生生將話咽了回去。
一個念頭,在她腦海中清晰地浮現。
沐家的家產,放在任何地方,都不如放在自己的空間里來得安全穩妥。
等將來風平浪靜,時局安定,再原封不動還給沐家便是。
她沈姝璃,還不至于貪墨好友家的這點家當。
想通了這一點,沈姝璃緊繃的神經反而松弛下來,她斜睨著沐婉珺,故意拖長了調子打趣。
“嘖嘖嘖,這么大的家業,你真舍得?”
沐婉珺被她這么一調侃,那股子悲壯的勁兒瞬間散了,臉頰‘轟’的一下就紅了,有些扭捏地小聲嘟囔:“我……我知道你家比我家有錢多了,肯定看不上我家這點東西,說不定心里還嫌棄呢。”
沈姝璃被她這副模樣氣笑了,沒好氣地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
“那也是你們沐家祖祖輩輩,一分一毫打拼下來的家業。我一個從未給家族賺過半分錢的紈绔大小姐,有什么資格,去取笑你們沐家那些為了家業殫精竭慮的先祖?”
沐婉珺聽她這么說,那雙黯淡的眸子亮了起來,像是綴滿了星辰,心也立刻安穩了不少。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會笑話我。”
她心中的大石徹底落下,再不猶豫,湊到沈姝璃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飛快地將沐家藏匿家產的地址和機關,都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沈姝璃凝神聽著,將每一個細節都牢牢記在心里。
她心里已經有了盤算,今晚就順道將沐家的東西收進空間,妥善保管,永絕后患。
“那你們下鄉的日子定下了嗎?”沈姝璃問,眼底透出幾分不舍。
“定了。”沐婉珺點了點頭,心頭也涌上一股悵然若失:“三天后,我們這一批知青就得起程去鄉下了。到時候我爸媽和叔叔嬸嬸也會跟我們坐同一趟火車走。”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這幾天,我們得忙著郵遞各種家當和物資,估計不得閑。”
沈姝璃將時間記下,點頭道:“好,到時候,我一定去送你。對了,我給你家準備了不少物資,會讓人盡快給你送過來。”
“阿璃,謝謝你。”沐婉珺眼眶一熱,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感激。
夜色已深,沈姝璃不敢再久留,提出了告辭。
她若是回去晚了,被家里那個屬鷹的男人發現,又是一番麻煩。
兩人又低聲說了幾句,沈姝璃便起身告辭,在沐婉珺的掩護下,再次悄無聲息地從后門溜了出去。
夜色如墨,冰涼的夜風吹在臉上,讓沈姝璃因離別而有些感傷的頭腦清醒了不少。
她沒有立刻回家,而是騎著自行車隱了身,按照沐婉珺給的地址,在寂靜的街道上穿行。
沐家的老宅。
離現在住的小洋樓并不遠,是一座典型的中式庭院,青磚黛瓦,在月色下透著一股古樸的韻味。
如今這里早已人去樓空。
沈姝璃將自行車藏在暗處,借著空間隱身,如同一縷輕煙,悄無聲息地翻進院墻。
她熟門熟路地避開各處機關,來到后院一處不起眼的假山旁。
按照沐婉珺的指點,她在假山底部一塊毫不起眼的青苔石板上,以一種特殊的規律敲擊了數下。
“咔噠——”
一聲輕微的機括轉動聲響起,假山側面,竟無聲地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暗門。
一股陳舊而干燥的空氣,從暗門后撲面而來。
沈姝璃閃身而入,里面是一條向下的石階。
石階盡頭,是一間約莫四五十平的密室。
密室里,一排排厚重的紅木箱子整齊地碼放著,粗略一數,竟有三十多個。
沈姝璃沒有耽擱,上前打開了其中一個箱子。
霎時間,滿室金光!
箱子里,碼放得整整齊齊的,全都是燦燦生輝的大黃魚、小黃魚。
她又接連打開了幾個箱子,有的是各色珍稀的珠寶玉器,有的是價值連城的古玩字畫,還有五箱,裝滿了花花綠綠的各國鈔票和一些地契房契。
總價值至少五百萬了!
沐家的底蘊,竟也如此豐厚。
沈姝璃心中感慨了一句,手上動作卻是不慢。
她心念一動,密室里所有的箱子,連同那些散落的物件,便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被盡數收進了空間的一間空倉庫里,分門別類地碼放整齊。
做完這一切,她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才原路返回,將機關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