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好是月圓之夜。
華燈初上,醉仙樓內絲竹聲聲,籌光交錯。
楚泓一襲墨蘭錦袍,玉冠束發,正含笑與各國使臣對飲。
楚皇的壽宴正好在三日后,在這期間,陸陸續續的又有許多小國派遣了使臣前來,為大楚皇帝賀壽。
楚泓作為王爺,自然是要負責接見和招待這些使臣。
“諸位遠道而來,本王代父皇敬各位一杯。”
他嗓音清朗,眉眼間皆是風流和笑意,任誰也看不出他此刻心底的盤算。
阿穆爾今晚也在場,他正把玩著手里的酒杯,目光時不時地落在不遠處的楚泓身上。
酒過三巡,席間的氛圍越發熱絡起來。
這時,阿穆爾突然起身,聲音洪亮,壓過滿堂的喧鬧。
“今日諸國齊聚,不如我們效仿西域的古禮,共飲血酒,以示諸國兄弟之盟,如何?”
眾人先是一怔,隨即紛紛附和。
能和西域王稱兄道弟,他們自然樂意給這個面子的。
于是西域使臣率先割破手指,將血滴入侍從捧來的鎏金酒壇中。
其余幾個小國的使臣見狀,也都興致勃勃的效仿。
輪到楚泓的時候,他嘴角勾起,眼底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好!”
他朗聲應下,接過一旁侍從遞來的銀針,在指尖上輕輕扎了一針,擠出了幾滴血,遞進一旁的酒壇里。
沒人注意到,在他做這一連串動作的時候,阿穆爾目光緊緊地落在他手上,連呼吸都屏住了。
終于,楚泓的血珠墜入酒壇,和酒水混合在一起,暈染了一抹殷紅。
就在阿穆爾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卻見聽見‘叮’的一聲。
那銀針已經被楚泓扔進了酒壇子里。
“睿王這是……”阿穆爾瞇起眼睛。
楚泓慢條斯理的擦拭手指,道:“這針太鈍,不如換個法子取血。”
說完,他從腰間取出一把匕首,徑直朝著掌心一劃。
剎那間,血珠子從他的手掌上滾落下來,他將手掌懸在酒壇上方,揚聲道;“既然要結盟,這點血可怎么夠?”
阿穆爾大為震驚,楚泓這做派,像是知道了他要做什么,并且還愿意配合一樣。
這全然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忙朝烏雅看了一眼,烏雅也很快反應過來,拿著紗布和止血藥上前,替楚泓包扎。
“夠了,再流下去,就該傷到身體了。”
烏雅收集到血液之后,立馬嫻熟的替楚泓包扎了手上的傷口,并囑咐道:“這幾日不能碰水。”
然后就拿著工具躬身離開。
楚泓笑了笑,看著阿穆爾的方向:“今日能與諸位共飲血酒,乃本王之幸,愿我諸國永結盟好,共襄盛舉!”
說完,他一口飲盡杯中酒,其余諸國使臣也都紛紛附和,互相說著場面話。
終于,宴席散去,阿穆爾告辭之后,便匆匆而去,直奔城內的一處據點。
那是一戶農家小院,在京郊,偏僻安靜,不易被人察覺。
烏雅早已先到一步,準備好青鈴,見阿穆爾進來,立刻將楚泓的血獻上:“王上,血已取到,現在可以開始了。”
阿穆爾接過器皿,深吸一口氣,然后取出隨身攜帶的短刀,割破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