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許老爺子皺起眉頭:“打在我身上?難不成他還想害死老夫,搶了許家的產業不成?”
謝窈沒接話,靜靜地看著外祖父。
許老爺子臉上的笑容消失,瞪圓了眼睛:“……他真要害我啊?”
“文昌伯不可能在江州下手,所以,”謝窈語氣沉了下去,“京城別院這邊,您近身伺候的人,恐怕有問題。”
許老爺子見孫女神情嚴肅,不像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質疑:“想害老夫的人不少,所以老夫用下人,向來謹慎。”
他回想身邊的人:“就說別院這邊,于管家早年是我的廚子,還跟在你舅舅身邊當差了十來年,秋水更是你母親當年的貼身丫鬟,都是知根知底的。”
謝窈:“正因知根知底,您才不會有防備。”
“外祖父,孫女不會拿您的安危開玩笑,”她說著,看向忍冬,“去把七兩叫來。”
沒一會兒,忍冬將七兩領進來。
入府的時候,謝窈就讓七兩跟著于管家了。
“小的見過王妃,許家老爺。”
七兩先跟謝窈行禮,然后道:“小的奉王妃之命盯著于管家,看見于管家去送文昌伯府的蔣四離府時,兩人在角落里,聊了整整一炷香。”
許老爺子:“是我讓他帶伯府人的去庫房,再把那個護院送走,多聊兩句,倒也正常。”
七兩:“只是,蔣護院走后,于管家又去后門,見了他兒子阿武,直到小的來之前,他們二人還在聊著。”
許老爺子:“阿武?老夫記得。”
“那小伙子是于管家小兒子,你舅舅身邊的護院,于管家還有個大兒子,替你舅舅管著布莊那邊的庫房。父子倆聊天,有什么問題?”
“正因是父子倆,才有問題。”
謝窈語氣冷靜,不急不緩地解釋。
“于管家從前在舅舅身邊當差,兩個兒子也是舅舅的人,而現在,他是您別院的管家,還擅長廚藝,若是有人想在您身上動手腳,最容易給您下手的,就是他。”
她看著外祖父的眼睛,輕聲問道:“而到時候,別人會怎么想?”
許老爺子渾身一震,他活了大半輩子,怎會不懂小阿窈的意思。
最容易下手的是于管家,最容易被懷疑的,當然也是于管家。
“會有人說,知行借于管家的手害老夫,想謀奪老夫的家產!”他沉聲道。
這是想一石二鳥,既害了自己,又能把臟水潑到兒子身上。
“可于管家,到底是跟了老夫多年之人,老夫待他不薄。”許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眼神黯淡。
謝窈話鋒一轉:“外祖父不必傷懷,阿武前幾日被舅舅送去了澄園,做澄園的護院,這父子倆現在都不在舅舅身邊做事了,再有人想攀扯上舅舅,就有些困難。”
“這么說,于管家的事,還有轉機?”
許老爺子也不愿相信,自己身邊的老人會害自己。
如果真有問題,連他自己,都會懷疑上兒子許知行。
謝窈故意先說于管家,讓外祖父懷疑舅舅,那之后的事,他就不會太傷懷了。
她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語氣放緩:“管家父子倆,只是幌子,我真正懷疑的,是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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