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喝完這第一杯也是最后一杯酒,我提出告辭,紀維鈞沒強求,我借口去洗手間沒有和他一同離開,直接進入隔壁7號包。
我悄無聲息穿過兩扇仕女屏風,窗柩下郁郁蔥蔥的竹葉交叉虛掩成一片竹林,在錯落幽深的竹林盡頭,林宗易捧著一只缽盂,興致盎然喂池子里的幾條金魚,一旁酒桌只擺放了三四樣清淡的素菜和糕點,尚未動過,正中央鼎爐內檀香繚繞,散發出十分厚重的木質香。
林宗易雖然風流,但必須承認他本人其實極為持重,這樣雅致明亮的場所特別襯他風韻。而不像馮斯乾,只適合沉郁濃暗的色彩,越是黑暗深刻,他的氣度越是勾魂。
我佇立在林宗易身后,伸手抓缽盂里的魚食,“林董都聽到了。”
他笑而不語。
我說,“您外甥女的情夫,胃口夠大,看來馮太太遇人不淑,自己的丈夫薄情,情夫又虛情假意。”
林宗易漫不經心撒了一把魚食,“虛情假意倒談不上,野心確實過了。”
我觀賞水面奪食的魚,“尤其是不該有的野心,都貪到林董的頭上了。”
林宗易自始至終都很平靜,“你什么想法。”
我看著他,“我不懂圍魏救趙,可我懂養虎為患。”
他也看著我,“斬草除根是嗎。”
我繼續喂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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