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六只得頂著巨大的壓迫感轉移話題,“王爺,巨鯨的事,屬下已核實清楚。”
不待季宴時吩咐,自覺匯報:“巨鯨屬實為晟王所養,今日鬧這一出就是為了宣揚自已是真龍轉世。不過晟王很小心,沒打算讓消息傳回京城。被屬下催來鯊魚攪了局,怕是會加快吞養私兵,鍛造武器的事。”一直低頭的季九突然“咦?”了聲。季九不是個冒失的人,季宴時垂眸看他。季九舉起手中的信紙,“這封信上的印鑒好生眼熟,似是在哪里見過?”護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想起來。隨即又齊齊垂下頭,生怕季九這個愚蠢的問題會招來季宴時的嘲笑。對,有時候最高端的懲罰往往最質樸。季宴時很少體罰他們,說他們皮糙肉厚不怕疼。一般就用哪種“我看你還能蠢到什么地步?”的眼神看著你,嘴角噙著譏諷的笑。看的人恨不得當場抹脖子謝罪。季宴時沒嘲諷護衛們。只是從季九手里拿過信紙。印鑒的圖案他見過。黃玉兒子脖子上有一枚玉。那枚玉地步就是這個圖案。季宴時把信扔給季九,下令:“想辦法把黃玉兒子脖子上的玉佩拿回來做一個一模一樣的,找到信上的島。本王若是沒猜錯,這枚印鑒應當能自由上島離島以及運送鐵礦和武器。”季九一點就透,立刻起身,“屬下這就聯系余青和,讓他準備無標示的船上島。”看看能不能空手套白狼,把晟王私下打造的武器都裝回來。正好秦家軍缺武器呢!就算晟王知道武器被盜,也不敢大聲聲張。季宴時沒攔季九,只警告他:“小心!林長風可能在島上。”***吃過晚飯沈清棠再次擺起了攤。她在青竹園門口賣燒烤和飲料。加冰的飲料。燒烤的味道隨著微風一點點飄散在林氏族人的必經之路上。賞月回客院的族人們聞著香味就管不住自已的腳,不管順路還是繞遠,都會從青竹園門口路過。沈清棠做生意一如既往的上道,每人發一串試吃,好吃再買。晚宴和月餅都沒被喂飽的賓客們,誰能忍住不掏點兒銀子出來?沒多久,沈清棠這邊的生意比外面夜市上還熱鬧。黃玉回來時,這條小路上已經擠的水泄不通。她抱著孩子,艱難的從人群縫隙中穿過,嘴里不停地喊著“讓一讓”。和白日最大的不同,應當是黃玉現在是林家名人。之前,見她愛搭不理的人,如今都會主動跟她打招呼。“玉夫人,你也回來了?沒多陪家主待會兒?”“小家伙真可愛!我以前見過長風,這孩子跟長風長得真像!”“……”正好等在攤子前準備買烤串的賓客聞對沈清棠道:“要說像,你家龍鳳胎里的小公子跟你夫君長得才像。簡直就像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另外一個林氏族人點頭附和,“對!你夫君樣貌好,小公子也好看。”排在后面的族人打趣她,“合著你就只盯著人家夫君和小公子看了?難道沈夫人就不好看?”那族人的臉在皎白的月光下漲得通紅,“好看!夫人和小千金也很好看。我只是說小公子跟沈東家的夫君很像。小千金似乎像沈東家更多一點兒。”后面的族人附和,“那倒是!都說兒肖母,沈東家的小公子還竟是隨父親多一些。”“……”沈清棠不是頭一次聽人說果果長得像季宴時。以前只當人們是恭維和客套。并沒往心里去。如今再聽來,心里不由多想。沈清棠把烤好的串遞給付了錢的客人,抬頭試探著問:“他們父子長得像嗎?我怎么瞧著不像?”方才第一個說果果跟季宴時像的人坦然道:“像的。真的很像。你瞧著不像大概是你天天瞧著他們。就好比我們都覺得雙胞胎長得很像,你家龍鳳胎也很像。可你自已天天看,自是能一眼看見他們的不同。”她說著從旁邊拽過一個夫人,兩個人并肩站在沈清棠面前,“你瞧著我倆長得像不像?”沈清棠毫不猶豫點頭,“像!”她們最起碼有六分像。那夫人問后面打趣的人,“那你覺得我倆像嗎?”打趣的人搖頭,“我沒覺得你倆像啊!”顏控夫人攤手,對沈清棠道:“你看,你跟我們不熟,看我們就長得像。她經常跟我們在一起,就覺得我們長得不像。”沈清棠怔在原地。黃玉喊她:“清棠?清棠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難看?”沈清棠搖搖頭,“玉姐姐,我有點兒不舒服,我先回去躺會兒,有事咱們明日再聊。”黃玉見沈清棠臉色確實不好,關切道:“我沒事,你好好休息。讓向姐給你把脈看看是不是忙中暑了?”沈清棠捂著心口的位置點頭,還不忘讓秦征一會兒多給顏控夫人裝兩串烤肉,才往園子里走。青竹園只是一個客院,并不算大。可是從喧囂的大門口走到自已房間門口,沈清棠足足走了一刻鐘。從心漏跳一拍,到心跳如擂,再到心如止水。沈清棠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入目就是季宴時把小果果從浴盆里撈出來,裹著浴巾給他擦拭。床上是已經洗好的糖糖,正撅著小屁.股,跟鴕鳥一樣,自欺欺人的捉迷藏。這種情況下,不愛說話的季宴時往往不太會配合她。她一個人也能自娛自樂玩的很開心。季宴時聽見動靜回頭,看見站在門口的沈清棠微微挑眉,似是有些詫異。沈清棠冷笑:“你還會驚訝呢?以你的武功,恐怕我人剛進院子你就知道了吧?”季宴時抿唇不語,快速把果果弄干凈放到床里側,回頭看著沈清棠。他如今耳目比常人強不了多少,真沒察覺她回來。只是沈清棠為什么突然發怒?沈清棠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抬腳上了床,順手把床帳拉過來。她得喂奶哄睡兩小只。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