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川敏銳地察覺出她情緒的不對勁來,心一沉,問:“你要做什么?”
南婳不答,只拿一雙秀麗的秋水眼,死死盯著遠處的霍北堯。
他就站在當年她墜落山崖的地方,只要給他點外力,就能把他撞下去。
她想讓他也嘗嘗,她當年的斷骨碎肉之痛。
讓他也嘗嘗那錐心刺骨,萬箭穿心的滋味!
她忽地起身,抬腿就朝駕駛座上坐去,手搭到方向上,弓著腰對沈澤川說:“哥,你下去吧。我好久沒開車了,想開開試試。”
沈澤川紋絲不動,仰頭盯著她的眼睛提醒道:“你喝酒了,酒駕很危險的,這里是山路,很容易出交通事故。”
“沒事,就這一次。”南婳聲音機械生硬,冰冷,不像人類的聲音。
沈澤川看看她,又看看遠處的霍北堯,忽然,意識到她要做什么。
他猛地抬起手,用力按著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座位上,聲音驟然提高:“小婳,你冷靜點!把他撞下去,你也要坐牢!為了那樣一個渣男,斷送你的大好人生,不值得!月月已經沒有爸爸了,你還想讓她也沒有媽媽嗎!”
聽到“月月”的名字,南婳猶如當頭棒喝,猛地打了個激靈。
是啊,她只是臨時起意,沒像霍北堯那樣經過精心的布局。
就這樣驟然把他撞下山崖,她也得坐牢。
她坐牢了,月月誰養?
不值得為這樣一個渣男,斷送自己和月月的大好人生。
不值得。
南婳高高仰起下巴,把快要溢出來的眼淚,硬生生憋回去,憋得眼睛火辣辣的疼。
沈澤川側過身,大手搭到她的肩頭上環抱著她,另一只手輕輕撫著她的后背,安撫她的情緒:“明天,明天就能把他送進牢里了,咱們不急于這一時。乖,聽話,不要急于一時。”
南婳在他懷里靜靜地聽著,只是聽著。
僵硬的身體涼涼的,枯枯的,像一截被雷電擊過的繁華落盡的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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