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沈澤川松開她,溫柔地盯著她的眼睛,哄慰道:“好了,看也看了,咱們回去吧。回去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一覺,明天還要參加他的婚禮呢。”
他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說不出的溫柔寵溺:“明天,我們小婳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做婚禮上最漂亮的女人,把那個姓林的女人比下去。”
半晌。
南婳沒有表情地說:“我不想走。”
沈澤川頓了一下,無奈地笑笑:“好好好,不走,不走。那我把車停得隱蔽點,我們就坐在車里,遠遠地看著他,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好不好?”
南婳點點頭。
她知道沈澤川不讓她下車,是怕她情緒太過沖動,又喝了酒,會做出傻事來。
沈澤川把車朝路邊挪了挪,隱到一棵大樹后面。
停好,他把車燈關上,防止被霍北堯發現。
隔著車窗玻璃,南婳遙遙看著三百米開外的男人。
霍北堯長身玉立地站在欄桿后面,微微垂眸,正俯視著她當年車禍墜落山崖的地方。
蒼白黯淡的路燈燈光,籠罩著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平添了一絲蕭殺和蒼涼。
不遠處是一輛黑色邁巴赫。
后備箱開著,助理肖文正彎著腰,從里面取出兩瓶名貴的紅酒。
他用開瓶器打開一瓶,遞給霍北堯。
霍北堯伸手接過,把紅酒緩緩倒進透明高腳杯里,拿在手里熟練地晃了晃,接著緩緩朝山下倒去,邊倒邊沉聲說:“小婳,這是你最喜歡喝的紅酒,喝吧,喝吧。”
一杯酒倒完,他又從肖文手里接過酒瓶,拿著瓶子往山下傾倒。
酒紅色的液體,鮮血一般,從瓶口里傾倒而出,順著山風飄飄揚揚地灑下去,很快融入黑黢黢的山土里,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就像他的南婳,說消失,就消失了。
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也回不來。
再也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