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兩瓶酒灑下山崖后,霍北堯目不斜視,對肖文說:“花。”
肖文馬上跑回車前,從后備箱里抱出超級大的一束白玉蘭,大到他兩只手臂都摟不過來。
潔白芬芳的花朵凝脂一般,散發著幽幽的香氣,大朵大朵擁擁簇簇,擠在一起好不熱鬧。
肖文小跑著把花抱到霍北堯面前。
他從他懷里抽出一枝,緩緩朝山下扔去。
南婳生前最喜歡的就是這種花。
這些年,他每次一喝多,就忍不住跑來這斷崖嶺,來給她送她愛喝的酒,和花。
不知扔了多少次,終于把所有的鮮花全部扔下山崖。
繁花落入山崖,很快消失不見,只剩一場空。
盯著繁花消失的方向,霍北堯陷入空蕩而生硬的孤寂。
絕望、內疚和悔恨鋪天蓋地。
他長久凝視著漆黑陡峭的山崖,長久凝視,目光漸漸由堅冰痛成一汪水。
忽地,他仰起頭,把眼底的水汽憋回去。
因為極力克制,嗓子疼得像脖子已裂開。
他從來都不知道,愛一個人,心里可以痛成這樣。
痛到她是他心上被剜走的一團肉。
如果可能,他寧愿三年前死的是他。
不,三年前,他也死了。
現在的他,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
一具不會再愛只會痛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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