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他向太后求娶,娘娘沒應?”
祁照曦頷首:“無妨,我亦不急。”
談戀愛,甜便夠了。
至于婚事,在古代哪有女子急于求嫁之理。
……
北國和談,條件滑天下之大稽。
祁長澤遣策仁一行歸國,還點了一隊訪臣同去。
既怕皇子愚笨傳錯話,亦防其在大恒暗留細作。
春去秋來。
皇太后終是松口。
一紙賜婚詔書,送抵沈府。
又是一年春日。
祁長安和親,程侯爺與秦捷領命護送。
此行,亦為邊境換防,讓鎮國公謝柏永歸京。
城樓之上,祁照曦同皇室眾人默然佇立,目送祁長安的鸞車遠去。
萬軍之中,秦捷勒馬,鬼使神差回首。
目光越過人海,精準落在她身上。
似要將那一道倩影,生生刻入心魂。
而后,便沒有再回頭。
此去邊境輪值,本該是程侯爺的差事。
他是皇后嫡兄,也是祁長安的舅舅,和親護著再適合不過。
護送完便能去邊境輪值,一舉兩得。
秦捷是主動請纓,替換程侯。
他藏著私心。
他不想留在京城。
不想親眼見她為旁人披上嫁衣,不想見她與沈晏喜結連理。
此去經年,或許眼不見,心能安。
……
長公主大婚,滿城喜氣洋洋。
祁照曦只覺身心俱疲。
繁復的禮節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抽空。
幸好只成一次婚……
兩位宮中姑姑一左一右將她扶著,與其說是攙扶,不如說是架著。
她甚至在想,這莫不是皇太后派來的人,生怕她嫌禮節太多半路反悔,丟了皇家的威儀。
可當她看見沈晏時,這點疲累瞬間煙消云散。
值了。
他一身正紅婚服,墨發以白玉冠束起,清冷眉眼間盡是柔情。
俊美無儔,風華絕代。
駙馬是為皇室半子,按制無需拜沈家高堂,也省去許多周折。
新造的公主府內,絲竹悅耳,熱鬧非凡。
男賓那處,有祁長澤、傅簡堂、程及玉與文昌幾位壓陣。
誰也不敢上前放肆,給沈晏灌酒。
女賓這席則輕松得多。
眾人圍坐一處,嘻嘻笑笑,談天論地,聽著熱鬧折子戲。
夜深,賓客散盡,喧囂褪去。
內室滿目皆是正紅。
桌案上,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的喜果靜靜陳列。
一切靜謐,唯有浴房中傳來隱約水聲。
還有輕吟。
祁照曦的聲音嬌軟動聽。
雪軟跌宕,攀附著眼前人。
沈晏本欲按禮行事。
先飲合巹酒,再于紅燭下溫存。
未想她正在沐浴。
熱氣將她整個人蒸得香軟誘人。
于是禮節暫拋。
他將兩杯合巹酒都飲了。
一手抵著溫玉池壁,另一只手牢牢攬著她。
以唇封緘,盡數渡了過去。
重重侵入。
祁照曦的聲音散了散,雙眼蒙霧。
腦中一片混沌,只知抓緊身前這浮木。
良久,水聲歇。
沈晏手臂收緊,抱起她。
水聲嘩然。
扯過一旁干凈衣物將她裹緊,步出浴房。
祁照曦虛虛睜開眼,人已然被置于大紅衾被上。
眼前是晃動的龍鳳燭影。
她推拒,眼睫輕顫:“你還沒好么?”
沈晏勾下紅帳,眸色卻比夜更深。
俯身,指尖挑開她粘在額間濕發:“殿下恕罪,臣,停不下來……”
如星如月的眸子很快又染上迷離。
內室窗欞虛掩一縫。
窗外,是沈晏從沈府親移來的梨樹。
滿枝繁花,迎風搖曳,簌簌雪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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