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難看到自己的價值，就只能從別人的認可中獲得動力，賴以生存，到頭來人是長大了，可連自己都說不出，到底什么才是她想要的。

“其實就算到了我這個年紀，也很難在做出每個決定前深思熟慮。”

裴知鶴目光溫柔深邃，“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可以試著聽從身體的沖動和本能，你比你想象的要堅定得多。”

江喬聽得愣住。

不止因為對方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也因為從他這里，她頭一次獲得了無條件的應許。

就像是。

只要有他在，就算只是腦海中的一個小火花，也值得被珍視，再虛無縹緲的夢都有了靠山。

她幾乎這一秒就要辭職，去找周老師答應十二月的柏林之行。

但想來想去，已經習慣了的自卑又讓她收回了手。

上班，其實也是一種逃避競爭的穩妥選擇。一旦選了冒險，就要和更多人，更多比她優秀得多的前輩競爭。

江玉芬多少次推開她，她好像都已經習慣了。但如果對她失望的人換成了裴知鶴，她只是想想，就覺得心臟空了一大塊。

她一直垂著眸：“可我其實沒那么厲害，很可能努力到最后，只能做一個半途而廢的三腳貓，沒辦法回應你的期待。”

裴知鶴揚唇笑了笑，“你愿意沖一把，已經在回應我的期待。”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相信自己，也別小看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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