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詹被踹得蜷縮在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那可是蒼狼部的二殿下啊!
平日里橫得能騎在別人脖子上拉屎,這會兒卻像條被踩住的野狗,在地上哼哼唧唧。
別人都不敢有動靜,可鐵林谷戰兵卻不怕。
有人“嗤”地笑出聲。
“臥槽……”有人低低罵了一聲。
不是罵人,是覺得大人踹得實在太解氣。
巴圖爾站在那兒,下巴都有點合不上了。
剛才哈爾詹罵阿茹的話還堵在他喉嚨里,這會兒全變成了愣神。
他跟哈爾詹打了十幾年交道,一直被他明里暗里折辱,哪見過他吃癟的模樣?
而此時,阿茹的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巴圖爾大哥護了她十幾年,草原上誰要是對她不敬,巴圖爾的刀總會第一個出鞘。
可那樣的護著,是兄長對妹妹的周全,是部落對公主的責任,像件厚實的氈袍,暖是暖,卻少了點什么。
方才林川一巴掌扇下去時,她甚至沒反應過來。
等看到哈爾詹被踹在地上,聽到林川那句“罵公主?”,她忽然覺得鼻子有點酸。
就好像突然有人替她出頭,不管對方是誰,也不在意對方的勢力背景
就只是單純因為有人罵了她。
就像有人給她披了件鐵打的鎧甲,她突然……什么都不怕了。
這種安穩的感覺,過去從未有過。
從小到大,從未有過。
沒人這樣護著她,護得這樣不管不顧。
護得她心里,忽然冒出了點奇怪的滋味。
“繼續罵啊!”林川又踩了哈爾詹一腳,“怎么不罵了?”
哈爾詹臉憋得通紅,喉嚨里嗬嗬作響,偏就是半個臟字都不敢吐出來。
“……我還以為你骨頭有多硬。”
林川蹲下身來,在哈爾詹臉上拍了拍,“欺軟怕硬?還是你覺得自己是蒼狼部的二少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有……你不是千夫長嗎?怎么就帶了五百人馬?”
林川一拍腦門,“哦我忘了……剩下的人,都死在西梁城了吧?”
“嘖嘖……”
不知哪個角落傳來一聲嘖嘆,跟著就是壓抑不住的悶笑。
血狼衛們你看我,我看你,眼里的震驚慢慢變成了興奮,渾身都快活。
雷霆使大人……真他娘的帥!
“你……”哈爾詹顫抖著說道,“你敢在這里殺我?”
“殺你?”林川搖搖頭,“我只不過是來血狼部談合作的……怎么樣,要不要一起談談?”
“談……談什么?”哈爾詹目光閃爍,不知道林川在賣什么關子。
“談什么?”林川冷笑一聲,“談草場……我想要黑狼部的草場,我記得,你蒼狼部……也有一塊不錯的草場吧?”
他聲音不高,阿茹和巴圖爾卻聽清了。
阿茹眉頭皺起,悄悄看向巴圖爾,眼里滿是困惑。
這好好的,怎么突然提起草場了?
什么時候談過這事兒?
巴圖爾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林大人這是故意說給哈爾詹聽的!
這么說的話,就能把血狼部和他的關系撇開。讓蒼狼部以為林川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來,這樣既能護住血狼部,又能把蒼狼部的注意力引走。
哈爾詹果然被帶了節奏:“你、你是說……西梁城北的七里灣?”
林川沒有回答,盯著他的眼睛,慢慢笑了起來。
就這么個玩意兒,詐唬一聲,就把一個戰略要地給吐露出來了?
他的笑容落在哈爾詹眼里,毛骨悚然。
“這么說,你知道地方?”林川慢悠悠地問,“那我問你,我想要這草場,你能做主嗎?”
“……不可能,我阿爹不可能同意!”哈爾詹淌著冷汗說道。
“答應不答應,可由不得你們。”
林川冷笑一聲,“回去告訴你爹,要么三日內派人去鐵林谷遞降書,要么十日后,我帶兵親自去取!!”
“鐵……鐵林谷……”哈爾詹喃喃地重復著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