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內堂,秦同知提心吊膽地等著消息。
沒多久,就聽見外面傳來急促腳步聲。
衙役稟告:“大人!陳捕頭把西隴衛和青州衛的人打了,還扣了好幾個鬧事的!”
秦同知懵了一瞬:“他們把陳捕頭打了?”
“不是啊……”衙役搖搖頭,“陳捕頭帶人把他們打了,三十個人,打兩百多人……”
秦同知愣了半晌:“你、你、你再好好說一遍,到底誰打誰?”
“大人今日耳背?”衙役納悶道,“咱們打他們啊!”
秦同知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都有些發黑。
他扶著案沿緩了緩。
心里重新理了一下這件事情的脈絡。
先前有人潑血,他命人去查,沒想到查出來竟然是西隴衛的小旗官牛百干的。
這事兒已經讓他感覺有些不妥。
本以為走走過場,趕緊把人放走,可沒想到青州衛新來的千戶不答應了。
他左右為難,既要顧及西隴衛與林川的舊情,又要應付青州衛王虎的刁難……如今倒好,陳小七直接扣了兩衛的人,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他這個同知也別想當了。
說到底,一開始就不該查潑血的事兒啊……
“走!去前堂!”
秦同知抓起案上的官帽,往頭上一扣,腳步有些發虛。
剛走到前堂門口,就看見陳小七領著幾個捕快,押著五六個五花大綁的人站在院里,個個鼻青臉腫,嘴里還在嘟囔著“憑什么抓我們”“我們是軍中之人”。
秦同知心里說不出的郁悶,指著陳小七想說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看著陳小七身上沾著的塵土,還有捕快們手里的藤牌短棍,心里清楚,陳小七沒做錯。
按青州府的規矩,持械在府衙門口鬧事,本就該由捕快管束。
更何況陳小七只扣了鬧事的兵卒,沒動王虎和周振,已經留了余地。
“大人!”
陳小七見他來了,趕緊上前拱手,“這些人在府衙門口動刀兵,還驚擾了圍觀百姓,屬下將他們扣下,等候大人發落!”
秦同知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焦躁:“把人先押下去,關起來,別苛待。”
說完,他轉身往內堂走,“陳捕頭,你跟我來。”
到了內堂,秦同知坐在椅子上,半天沒說話。
陳小七站在一旁,也不催促。
他只是個捕頭,大人讓做什么就做什么唄。
“你呀……”
秦同知終于開口,“就不能再等等?你家大人還沒到任,王虎是鎮北王舉薦的人,周振背后又是西隴衛,你這一扣人,把兩邊都得罪了!”
“大人,你是沒看著剛才那個場面!”
陳小七拱手道,“若是不處置,往后誰都敢在府衙門口動刀兵,青州的百姓還怎么過日子?將軍要是來了,也不會看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