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戴家的宅邸坐落于京城五環外的近郊,那片被本地人稱作“荒灘”的地界兒。
說是偏僻,實則巧妙,既避開了市中心的眼線,又借著城鄉結合部的規劃漏洞,圈起大片土地。
三丈高的青磚墻裹著電網,將里頭的奢華世界與周邊老舊的居民樓硬生生隔開。
墻頭爬滿經過改良的薔薇,花刺里嵌著微型攝像頭,每隔十米便有紅外感應裝置閃爍冷光。
金滿倉尋到一處堆滿廢木料的墻角,踩著搖搖晃晃的雜物堆爬上墻頭,扒著磚縫往里窺探時,指尖被帶刺的花枝劃出血痕:“我去!這哪是三流家族的宅院,分明是防賊的總統府!”
墻內景象與墻外的破敗形成荒誕對比:修剪得齊整如綠絲絨毯的草坪上,自動噴灌系統在晨光中織出細碎彩虹。
哥特式尖頂洋房與日式枯山水庭院犬牙交錯,泳池湛藍的水面倒映著直升機坪的輪廓,波光粼粼間透著揮金如土的奢靡。
李玲瓏擠到金滿倉身旁,腳下的廢木料因兩人重量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她踮腳望著露臺上的遮陽傘:“師傅快看!那泳池邊的躺椅上,有人在喝香檳!”
溫羽凡足尖輕點,平地躍起扣住墻沿,并順著李玲瓏的目光望去。
只見一名花襯衫中年男子懶洋洋晃著高腳杯,身邊環伺著兩名穿比基尼的少女。
男人臂彎處紋著猙獰的下山虎,內勁五重的氣息若隱若現,手腕上的金表在陽光下刺得人睜不開眼——正是戴家現任家主戴宏昌。
“那人右手虎口有老繭,像常年握刀。”李玲瓏瞇起眼,目光掃過戴宏昌身側,“穿粉裙的姑娘腰后別著槍。”
“噤聲!”她話音未落,溫羽凡已一把將她拽下墻頭。
墻內忽然傳來犬吠,三只杜賓犬順著圍墻內側的巡邏道狂奔而來,鋼爪刮過地面發出刺耳聲響。
金滿倉嚇得肥肉亂顫,慌忙縮頭,險些從雜物堆上滾落:“我的娘!這哪是養狗,分明是養了三頭吃人的惡狼!”
“別偷看了。走,去正門。”溫羽凡已經抬腿向前走去,“我們大大方方登門,就說是上門投奔。他們應該知道我們是誰,任何遮遮掩掩都只會讓對方懷疑,不如直接點。”
霞姐無聲點頭,快步跟上。
李玲瓏朝金滿倉招手:“金胖子,動作快點,怎么磨磨蹭蹭的。”
金滿爬上雜物堆費了好大的力氣,現在爬下來,也輕松不了多少,此時正卡在雜物堆里費勁往下爬,急得圓臉通紅:“哎!你們等等我啊!這破木頭茬子扎屁股!”
一行人繞過圍墻轉角,戴家正門的雕花鐵門已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門柱上的銅獅鎮宅獸泛著冷光,門內傳來杜賓犬的低吼聲,混著泳池方向飄來的爵士樂。
溫羽凡指尖叩響鐵門的銅環,三聲輕響未落,門內便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
厚重的鐵門緩緩拉開,鉸鏈摩擦聲如困獸低吼。
金滿倉盯著門板厚度咽了口唾沫:“乖乖,這門都能防
rpg了吧?”
“出息。”李玲瓏斜睨他一眼,馬尾辮掃過肩側,“別一驚一乍的,一會兒進去可別這樣了,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給我師傅丟人。”
金滿倉也不惱,拍著肚皮坦然承認:“俺老金就是鄉下來的,祖輩三代都是貧農,我光榮。”
霞姐制止他們的打鬧:“行了,里面來人了,你們都給我閉嘴。”
兩名黑衣保鏢如石雕般峙立門廊兩側,袖口翻折處露出半截青黑色紋身,腰間隆起的槍套輪廓在布料下若隱若現。
門內傳來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聲響,緩步走出一名戴墨鏡的短發少女,耳垂上的鉆石耳釘比李玲瓏藏在背包內的匕首還要亮,修為達內勁二重——正是方才泳池邊別槍的粉裙少女。
“溫先生大駕光臨,未能遠迎,失禮了。”少女向溫羽凡深鞠一躬,措辭間帶著世家禮儀的刻板工整,語氣像精密運轉的機械裝置般毫無溫度,“家主已在廳內恭候,請隨我來。”
溫羽凡頷首回禮:“有勞姑娘帶路。”
四人隨短發少女踏入庭院,腳下是拼花鵝卵石鋪就的甬道,兩側薔薇花墻開得如火如荼,卻掩不住每隔五步便暗藏的紅外感應裝置。
看似閑雅的花園廊道里,鐵藝燈柱內藏著微型監控攝像頭,噴泉水池中隱約可見金屬網罩的防御設施,連拂面的微風都裹挾著若有似無的警戒氣息。
眾人穿過三重拱門,終于抵達那座綴滿浮雕的乳白色會客廳門前。
剛一進門,便聽見一陣爽朗笑聲轟然炸開:“哈哈……溫先生蒞臨寒舍,當真是讓我戴家蓬蓽生輝啊!”
見戴宏昌滿面春風地迎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