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咆哮,
僅剩的四十多名成員,怒然揮刀,
縱使他們知曉前路無望,縱使他們知曉毫無生路,
可....
“地府!死戰不退!!”
“一群傻逼....”鮑玉林譏諷一笑:“把這群傻逼,全給我宰了!!”
............
轟——!
轟——!
持續不斷的撞擊聲,不斷回蕩在鐵門之外的毛坯平臺。
喊殺聲,金屬碰撞的銳響,骨骼碎裂的悶響,絕望的嘶吼.....
這些聲音如同滾滾瀝青,源源不斷地纏繞在每一個彌漫著恐懼地角落。
武宗的傳承人,此刻早已經是被嚇到面色慘白,
張云橋背脊死死抵著粗糙冰冷的水泥墻,身體繃得像一張拉到極限,隨時會斷裂的弓弦。
每一次門外傳來瀕死的慘嚎或劇烈的撞擊,
他的身體就控制不住的劇烈一顫,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帶血的月牙凹痕。
他死死咬著下唇,唇齒間彌漫開鐵銹斑的腥甜,
試圖用這微不足道的痛楚,壓住喉嚨里翻涌滾動到幾乎沖破牙關的恐懼嗚咽。
許賓,這座平日穩如磐石的高大身軀,
此刻蜷縮在角落的陰影里,巨大的身軀篩糠般微微顫抖。
他把頭深深埋進粗壯的臂彎,試圖不去聽到那些令人恐懼的嚎叫。
怕!所有人都怕!
所有人都在祈禱著這扇鐵門不要被撞開,
他們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他們不敢面對任何的殺戮血腥。
在他身旁,
那個尚未成年,整個武宗之中年紀最小的小師弟,林阿雀。
此刻像一只被徹底嚇懵的小獸,死死蜷縮著:
”師...師兄,師兄....“
他帶著濃重哭腔的聲音細若游絲,充滿了孩童面對無邊黑暗時最純粹的絕望。
”......我怕...他們...他們就在外面...他們會..會殺了我們嗎?”
“別怕....呼...別怕....\"站著的張云橋,
強撐著身子,想要去安撫這個年幼的師弟,
可他的手臂,卻是僵硬的如同兩根冰冷的冰棍。
連最基本的拍撫動作都顯得如此艱難。
那句’別怕‘空洞的沒有一絲重量,連他自已都覺得是個可悲的笑話。
一門之隔,
門外是血海滔天。
門內是膽怯懦弱。
張云橋死死的看著那扇鐵門,
斷斷續續的沉重呼吸回蕩,汗水早已經浸透了全身。
”我...我們...我們不能...不能就這么等著...“
他的腳步向著緊鎖的鐵門只是微微邁了一步,
可在其腳下那些蜷縮著的師兄弟們,
卻都是如受驚的羔羊一般,猛地抓住了他的腳踝:
“不要....云橋...他們不會發現我們的...不要....”
“我....”張云橋心底其實也是打著退堂鼓,
這一下的阻攔,就好似有了一個正當的理由,
直接讓他不受控制的摔倒在了地上。
“我們...我們不敢...我們就是...不敢啊....”
這赤裸裸的,帶著無盡屈辱的承認,
比任何外界的唾罵都更沉重,更令人窒息,
將鐵門內最后一絲自欺欺人的幻想徹底擊碎。
寂靜回蕩在毛坯房中,
那懦弱的喘息聲被門外持續不斷的堅韌嘶吼所淹沒。
“為了地府!!死戰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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