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傳奇之種!神話之種(半神):0紫晶之種(紫晶):0鉆石之種(鉆石):0(-1)夜已深沉。′白¢馬書院,¨免,費?閱\讀`雀木堡內喧囂了一整天的氣氛終于歸于平靜,取而代之的是巡邏士兵盔甲摩擦的輕響,以及遠處營地里傳來的篝火劈啪聲。卡蓮端著一盞黃銅燭臺,沿著城堡冰冷的石廊緩緩行走。燭火搖曳,映照著她那張姣好的面容,也照亮了她清澈眼眸深處的一絲迷茫與不安。那身樸素的修女長袍雖然遮掩了她豐盈的身材,卻無法掩蓋她此刻內心的惴惴。她來到一間客房門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狂跳的心,這才抬手輕輕敲響了房門。正在擦拭著匕首的莎拉抬了下眼皮,隨后便將抬起的視線放下了。其實聽腳步聲她就知道是誰來了,剛才純粹是下意識地反應。正在閉目冥想的羅炎沒有睜開眼睛,隨口說了一聲。“請進。”就在剛才,他發現自己的影響力份額已經從1以下突破到了1以上,終于能夠凝聚一枚傳奇之種了。沒有任何尤豫,羅炎立刻將自己的靈魂等級從鉆石直接升到了宗師,如今他的等級上限已經達到了lv170。雖然他的等級還遠遠沒有達到鉆石級的上限lv130,但并不防礙他提前享用一下信徒們的“貢品”。另外,這次收獲的信仰之力不少,等回去之后可以考慮拔擢一批鉆石級的魔將了。希望他們在自己不在的時候,沒有在修煉上懈迨,否則就算自己給了他們升級的機會,他們也沒法立刻升到鉆石級。那樣就沒法凸顯出是自己幫他們解開瓶頸了,不利于讓惡魔們記住魔王的恩情。門輕輕開了,卡蓮從外面走了進來。羅炎睜開眼打量了這位虔誠的修女小姐一眼。或許是因為她的身上凝聚著眾人的信仰,也或許是位置的變化改變了她身上的氣場,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曾經無助徘徊在雪地中、只能詛咒命運不公的姑娘,已經變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無論是氣質。還是模樣。那搖曳的燭光為她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圣潔,仿佛她是真正的伺奉神靈之人。現在的她,恐怕就算是昔日的親人都未必能認得出來。“科林先生,冒昧深夜打擾,非常抱歉,”卡蓮將燭臺放在桌上,有些局促地行了一禮,柔聲說道,“我只是想來問問,您在這里居住得還習慣嗎?城堡里簡陋,若有任何不適的地方,請一定告訴我,我很樂意為您效勞。”她的語間充滿了虔誠和尊敬,以及一絲不易察覺的仰慕或者也可以解釋為信賴。羅炎看出了她不由衷,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帶著一絲笑意,用隨和的口吻說道。“我很好,這里的條件比起旅途中的舟車勞頓已經要好太多,倒是你看起來心事重重,有什么困擾你的事情嗎?”被他看穿了心事,卡蓮的臉頰微微泛紅。在短暫的沉默后,她輕輕點頭,將心中的愁緒娓娓道來。“按照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將迷途的羔羊引到了正路上,也如您期望中的那樣,完成了他們許下的三個愿望。然而他們對我們的幫助似乎產生了依賴,不愿我們就此從他們身旁離開。”說完她抬起頭,目光虔誠地看著科林,用懇切的聲音說道。“我懇請您能再次給予我指引,告訴我接下來我該怎么辦才好?”不同于在信徒們面前游刃有馀的模樣,唯獨在自己伺奉的神靈面前,她才能顯露出心中的迷茫。羅炎耐心地聽完了她的迷茫,略加思索后說道。“這不是挺好的嗎?”卡蓮微微愣了一下。“挺好指的是”看著那張因為困惑而愣住的臉龐,羅炎淡淡笑了笑,用溫和的語氣解釋道。“我并沒有說過要在完成他們的愿望之后帶著你離開,既然他們覺得你是他們的圣女,他們想要將救世軍的意志延續下去,那你就忠實地扮演圣女這個角色不就行了。”沒想到科林先生居然會這么說,卡蓮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尤其是那句他沒打算帶自己走。“可,可是我并不知道該帶他們去哪里!我擔心我會把他們帶進另一個深淵——”羅炎打斷了她的困惑,耐心說道。“我必須告訴你,即使是神靈也不可能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情,我能看到的只是無數種選擇之后的可能性。未來的路終歸得由人來決定,你必須學會聆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去做你相信是正確的事情。”“相信是正確的事情”卡蓮小聲默念著,在心中反復咀嚼著這句話,眼中似乎浮起了一絲明悟。“沒錯。”羅炎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另外,在解決你的困惑之前,我可能得給你一點小小的壓力。”收斂了迷茫的神色,卡蓮做出了認真傾聽的模樣。“您請說。”羅炎思索了一會兒措辭,開口說道。“一個富有正義感的靈魂正從坎貝爾公國向黃昏城的方向前進,你們所有人加起來,包括城堡里的人都不是那個人的對手。”這一戰將奠定坎貝爾公國走向強盛的基礎,封建主的農奴部隊在工業化的坎貝爾公國面前將不堪一擊,屆時半個大陸的目光都將聚焦在這個位于旋渦海東北岸的彈丸之地。后世的史學家們會為這場勝利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但站在神靈的角度其實一句話就足以概括了——他們的國運來了。坎貝爾公國正在進入一個特殊的時期,保守派的貴族和銳意進取的國王站在了對立面,而國王的倚仗極為罕見地從貴族變成了平民。`s,¨自艾薩克王朝之后,坎貝爾人已經為這一天等待了一千年,這場轟轟烈烈的火焰將不以任何人的意志或者痛苦為轉移。“科林”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僅僅只是催化劑。就算沒有這位來自帝國的親王,愛德華大公的野心加之安第斯家族的支持,他們遲早也會醞釀出類似的東西。聽說他們最近已經把債券搞出來了,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為流動性縮緊而琢磨出“紙幣”。長久以來作為貴族階層附庸的平民階層,將在這場試煉中崛起,并逐漸完成自我意志的覺醒。“那我們該怎么辦?”卡蓮愣愣的看著他,無法完全消化這個預背后的東西,但她還是本能地感到了一絲不安。她唯一能確定的是,神靈在暗示她,那個人也許會成為他們敵人,也可能會成為他們的盟友。看著忐忑不安的卡蓮,羅炎微微一笑,忽然換上了輕松的語氣。“其實也很簡單,既然你們在戰場上沒有任何勝算,那就不要把勝負放到戰場上,而是讓他們看到另一種可能——”“即使沒有貴族,你們也能活得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到了那時候,即使是手握著‘正確之劍’的騎士,也會對自己正確的使命產生懷疑。”卡蓮離開之后。塔芙終于停止了裝睡,伸長了脖子,吃驚地看了羅炎一眼:“你在開玩笑吧,他們昨天還是封建時代,你這是要把他們帶去哪兒?”她可從來沒想過把澤塔帝國先進的社會制度,搬到圣甲龍王國去管理那些蜥蜴人。畢竟那不過是讓酋長不再叫酋長,而是改叫元首,奴隸不叫奴隸,改叫員工而已。這有啥意義?維系農奴社會的根源可不是一紙地契,而是人與人之間復雜的社會關系,以及在長久的時間長河中形成的社會默契。然而她的格局還是局限在了實驗室,并不知道這個宇宙中有一種抽卡游戲,明明是同一個角色只是換個皮,就能用更高的稀有度去圈一大筆。當然,羅炎對錢沒什么興趣,對土地也沒有,甚至不在意所謂的權力乃至超凡之力。他只要信仰。那是這個世界一切力量的根源,他想試試看,自己成神之后到底會發生什么有趣的事情。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塔芙,羅炎只是笑了笑,重新開始冥想。“這就是為什么你能成為博士,能靠一己之力弄懂超凡之力和信仰之力的關系,卻始終成不了真正的神靈。”正義之師的鐵蹄還在朝著萊恩的北境行軍,經過了兩周訓練的農民們即將奔赴正義的戰場為了大公許諾的土地。而在那傳說中的光芒照耀到這片森林之前,關外的黃沙卻是先一步吹到了這里。暮色行省的最東部,靠近萬仞山脈的一座邊陲小鎮人影蕭疏。這里曾經是人類與矮人交易毛皮與礦石的貿易樞鈕,然而如今卻只剩下令人唏噓的斷壁殘垣,以及游蕩在廢墟間的饑民。他們的眼神麻木,瞳孔中毫無神采,反倒是盤旋在天上的禿鷲神采奕奕。一位奄奄一息的老人靠在癱倒的墻邊,就要咽下那最后一口氣,卻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屏蔽了午后慘白的天光,接著一只水壺遞到了他的身前。老人使出最后的力氣抓住水壺,也不管是誰遞來的,仰頭噸噸噸的灌下。接著遞來的是一塊掰碎了的面包,他也是不管不顧先吃了再說。大概是吃飽了,他有了點力氣,終于從睜不開的眼縫中,看清了身前那道偉岸的身影。那是一個身高近兩米的男人,他的肩膀很寬,背后背著一把幾乎與他身高相當的巨劍。那劍身包裹在厚重的皮革之中,看不清樣貌,卻有一種勝過萬仞山脈般的厚重感。老人只在矮人們的鐵錘上找到過類似的感覺,不過那些把鼻子埋在胡須里的酒鬼們已經很久不來了,他們的國王不想介入人類的紛爭。“小伙子你快走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老人輕輕喘息著,用細弱蚊蚋的聲音警告道,“別覺得我在嚇唬你沒有吃的,快去別的地方”他似乎忘記剛才吃的面包是誰給的了。男人沒有在意,拿回自己的水壺之后,低聲說道。“這里發生了什么?”老人的眼中浮起一絲恐懼,嘴唇顫斗著似乎想說什么,但又象是把力氣給用光了。男人等待了一會兒,見老人沒有回答,也不再勉強。他留下一塊面包藏在那可憐人的骼膊下,隨后便默不作聲地起身離開了。裹著沙塵的長袍拂過死寂的街道,他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小鎮的中心。依稀記得,那里有座教堂,或許這兒的牧師們會知道些什么。沿途的饑民看見了這個不速之客,紛紛如同受驚的兔子躲藏進陰影里。還有一些人已經無力動彈,只是用麻木的眼神看著他,不知是在祈求救贖,還是在祈求那把劍能給自己一個痛快。鎮上的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腐臭,道路兩旁隨處可見被長矛穿刺的尸體,任由禿鷲大快朵頤。不只是禿鷲。還有為了活下去,已經顧不上其他的玩意兒。男人越是向前,臉上的神色越是沉重,那如黃銅關一般堅毅的臉上,正壓抑著旁人無法察覺的怒火。他沒有去過地獄。但他相信地獄也不過如此。終于,他找到了記憶中的那座教堂,然而卻怎么也無法走進去。只見在那教堂的門口,一座由顱骨和尸骸堆砌的山丘正赫然佇立。他們之中有教士,但顯然不只是教士,絕大多數都是和教堂有著千絲萬縷聯系、乃至僅僅被懷疑有聯系的平民。蒼蠅在他們的頭顱上嗡嗡作響,蛆蟲在他們的尸體上繁衍,就仿佛這一切是獻給邪靈的祭品。背著大劍的男人駐足許久,默默在胸口畫了個十字。`15\1′x_s?“真是褻瀆。”他從嘴里擠出了一句,聲音里不帶一絲的情感,卻仍有一絲顫斗。那并非是因為恐懼。而是憤怒。即便他不同于絕大多數的羅德人,并不算虔誠的教徒,比起高高在上的神靈更相信自己手中的劍但他到底是人。而這些以殺人取樂的家伙,顯然已經不能稱之為人類了。他走上前去,看到了一具尚未暝目的修女尸體,那圓睜的雙目中還凝固著臨死前的恐懼。一根長矛貫穿了她的身體,讓她死后依然能夠面朝著神象站立。她的眼睛被挖去,隆起的腹部似乎被塞進了一顆腦袋可以想象她死前遭到了什么樣的對待。他記得她的名字,好象叫莉莉,在萊恩王國是很常見的名字,尤其常見于教堂收留的孤兒。當初他路過這座小鎮,去往黃銅關應對混沌的威脅,她給他遞過一杯水,試圖向他傳遞圣書中的真理,為迷茫的他指引方向。他還調侃過她一句,自己是羅德人,比帝國人更了解《圣書》上寫了些啥,區區一個實習修女也想給自己指路也太嫩了點。當時她還有點不服氣,說什么自己一定會努力學習教義,等下次他再路過這里,一定會讓他感知到那藏在圣光中的真理。沒想到再見面時,她的靈魂已經跟著圣西斯去了男人沉默著,伸出粗糙的大手,輕輕為她合上了眼皮。也就在這時,一道漆黑的氣息如同利箭鉆向了他的掌心。那是混沌的力量!為了讓充盈的祭品維持腐爛的狀態,也為了防止獻給邪靈的貢品被饑民和禿鷲分食干凈!不過那力量還是太弱了點,在觸碰他的瞬間便化作了碎片崩解。他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只是捏死了一只不長眼睛的螞蟻。周圍的饑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看見這個外鄉人居然敢為神甫們祈禱,紛紛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的逃走了。就連那些餓的只剩下一口氣的人也是一樣。沒過多久,一隊巡邏的士兵發現了這里。他們頭上綁著綠頭巾,灌滿橫肉的臉上寫著耀武揚威的得意,對這片“酒池肉林”的天堂簡直不能更滿意,并發自內心地認為這是獻給那冥冥之中低語的絕佳獻禮。而歡愉的神靈賜予了他們一場又一場勝利,便是最直接的證明!很快,他們發現了趴在貢品上的“蒼蠅”,立刻囂張地圍了上去。“喂!你在那干什么呢!”為首的士兵舉著火槍指著背著大劍的男人,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怎么?還想替圣西斯的走狗收尸不成?”背著大劍的男人還沒回答,那士兵旁邊的另一名綠頭巾便咧嘴說道。“頭兒,別和他廢話了!你看他這身板就不象是餓肚子的人!”“直接捆起來再審!”見男人始終沒有說話,為首的士兵漸漸察覺到一絲不妙,扯了扯頭上的頭巾,察覺危險似的壓低了聲音。“你叫什么名字?”“岡什么貝?”士兵愣了一下,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但太長著實記不住。他再看了一眼這男人,雖然衣著樸素,但背后的那柄大劍卻不象是凡品。這家伙還有姓氏!搞不好是個落魄的貴族!想到這里的士兵,眼神漸漸泛起了貪婪的光芒,舌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喲,還是個貴族老爺!”他興奮地回過頭去,向前一揮手。“兄弟們,把這圣西斯的走狗拿下!他身上的寶貝肯定不少!”在奧斯大陸,貴族擁有姓氏,但并非所有擁有姓氏的人都是貴族。但這些綠油油的腦袋顯然處理不了這么復雜的信息,根本懶得處理。那只是殺人的借口而已。殺和搶才是他們最想干的。然而——這次他們似乎挑錯了對象。那士兵剛把頭扭過去,卻發現自己的腦袋根本停不下來,在空中像陀螺一樣旋轉。他看見了自己無頭的尸體,看見了四分五裂的弟兄們,還看見了那個男人不知何時按在劍柄上的手這家伙是什么時候把劍拔出來的?!沒等他消化心中的恐懼,他的靈魂便回歸了永饑之爪的懷抱。作為信奉邪靈的代價,或者說贈禮,他的靈魂將以“渴望者”之名,永世輪回在烏爾戈斯欲壑難填的巢都里。饑餓將伴隨他的靈魂,直到所有恒星熄滅,宇宙熱寂岡特平靜地看著那四分五裂的尸體,隨后默默松開了握著劍柄的手,安靜的等在原地。殺十人根本不足以發泄他心中的怒火,而把他們一個一個找出來又太麻煩。他決定就站在這里,一直殺到血流成河,以罪人之血來告慰死者的亡靈!不同于小鎮上的尸橫遍野,“屠夫”瑪拉基的軍帳里卻是真正的酒池肉林。他是綠林軍的十二頭目之一,也是最早跟隨“綠頭巾”凱蘭搞事情的伙計。不過不同于凱蘭,那家伙是真的劫富濟貧,他則是把搶來的東西揣在自己兜里。此刻他正赤著上身,坐在搜刮來的金銀財寶和胡亂堆放的羊絨毛皮上,將一塊烤的滋滋冒油的肉腿粗魯塞進嘴里,然后就著一口鮮紅如血的美酒灌下去。“哈哈哈!痛快!真特娘的痛快!”抓起一塊華美的天鵝絨掛毯擦了擦嘴角的油膩,瑪拉基再次暢快地痛呼了一聲過癮。那確實很過癮。他本來是決斗場里玩命的奴隸,如今他總算是做到了觀眾席上,把那些看著他歡呼其樂的人們趕進了決斗的籠子里。當然,他是一個有高級趣味的人,顯然不可能只滿足于精神上的享受。在這個過程中他意外發現,只要他取悅那冥冥之中低語的聲音,他就能從那一片虛無的黑影中獲得他難以想象的力量!在這邊干邊學的過程中,他慢慢地琢磨出了一條規律。殺人就能變強。吃人只會變得更強!讓一群人去吃另一群人,他就能成為無所不能的神靈!意識到這一點的瑪拉基,興奮的就象發現新大陸的卡斯特里翁一世一樣驚喜。他也發現了成神的秘密!靠著烏爾戈斯傳授給他的儀式,他的實力就象插上了翅膀一樣噌噌噌的往上漲。而就在不久前,他更是驚喜的發現,自己正式突破了鉆石級的瓶頸!鉆石是一道分水嶺。在他的印象中,綠林軍的其他幾個頭目也不過是黃金乃至鉑金而已,頂多和貴族們的騎士打個旗鼓相當,很難真正占到便宜。在意識到自己有多么牛逼之后,瑪拉基的信心前所未有膨脹,就連“綠頭巾”凱蘭都不大放在眼里了。雖然不知道其他頭目現在是什么實力,但想來不可能比自己更強了。畢竟“只有”他知道,成神的秘密。就在他縱情享受的時候,一手下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恐。“頭,頭兒!不好了!灰石鎮那邊出事兒了,有個不知從哪來的家伙,見人就殺駐扎在那兒的上千個弟兄都快死完了!”瑪拉基的動作頓了一下,不耐煩地將沒啃干凈的骨頭扔到一旁,幾個滿臉臟污被鏈子拴著的女人就象野狗一樣撲了上去爭搶。唯有一個缺了腿的姑娘沒有動,只是絕望的盯著那根骨頭,就象丟了魂一樣。他拎起一瓶產自坎貝爾的美酒灌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才開口說道。“死了就死了,大驚小怪什么?”一群扛著火槍的泥腿子,他本來也沒指望那些家伙能做什么,扔在那里只是替自己看著“祭壇”罷了。嗯對了,祭壇在那。突然想起了這件事,瑪拉基的酒醒了一些,瞪著那個士兵問道。“誰干的?”被那凌厲的氣勢所籠罩,那士兵被嚇得快尿了褲子,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知道!他背著一把大劍,就一個人,看著象個落魄貴族,但也沒準是騎士”“齁?”瑪拉基用鼻子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了一絲興奮,就如同猛獸發現了新的獵物。能獨擋千人的騎士,那至少也得是黃金級了,甚至有可能是鉑金!剛剛突破鉆石的他正愁沒人試刀,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送上門來了。“看來來了個象樣的角色,正好老子也吃飽了,不妨去會會。”他站起身來,從武器架上拎起一把血跡斑斑的大彎刀,獰笑著朝著帳外走去。面對人聲鼎沸的營地,他扯開嗓門吼了一聲,聲音如悶雷般炸響。“老子的親衛!別特么吃了,都給我過來集合!要干活了!”很快,上千名士兵集結在了他的面前。他們身上肌肉虬結,眼中閃鑠著兇光,如同嗜血的獵犬。混沌的儀式并非僅僅作用于瑪拉基自己,當然也可以用于增強他的部下。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著不遜色于青銅的力量!那是下位超凡者的門坎,經常下迷宮的資深冒險者大概也就這水平了。“出發!”瑪拉基大手一揮,帶著浩浩蕩蕩的人群殺向了十公里外的灰石鎮。與此同時,站在尸山骨海中的岡特,無動于衷的表情終于發生了一絲變化。“來了”將靈魂出賣給混沌的走狗終于肯親自露面了,倒要看看那是個什么樣的玩意兒。然而很快,他便失望了。那氣息頂多是鉆石。而且很明顯那人沒有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反而恨不得將身上的味散發的更遠一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實力。太弱了這真的是“渴望者”嗎?根據大賢者的說法,永饑之爪烏爾戈斯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存在。他寧愿相信真正的神選者另有其人,而不是這個又丑陋又孱弱的玩意兒。肥碩的螞蟻終于爬到了他的面前,帶著它那吃人的手下們。瑪拉基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隊伍的最前列,將手中的彎刀拖在地上,發出呲啦的聲響,用殘忍的獰笑向那個沉默的劍士施加恐懼。然而,就在他踏前一步的瞬間,一滴冷汗忽然劃過了他獰笑翹起的嘴角。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如同尸鬼的爪子,將他的心臟狠狠拽緊。什么情況?!那種感覺簡直就如同圣西斯本尊站在了他的面前。那個男人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眼神中沒有遏制住的憤怒流露了一瞬,便讓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更讓他的雙腿像灌了鉛。蘊釀了一路的嗜血宣堵在了他的胸口,他本打算詳細描述一下他是怎么屠戮這座教堂的,這一時間忘記了如何組織語。看著眼前那只張合著嘴巴卻說不出話來的野豬,岡特緩緩開口,平靜的聲音飄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拔劍吧。”他不想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對他殺人的理由也毫無興趣。唯有神靈能看見所有的因果,他只負責送他們去見神靈。瑪拉基的額頭就象下起了雨,汗珠一顆一顆的滾落。倒是他身后無知無畏的士兵們,根本感覺不到劍圣身上散發的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威壓,還在興奮地叫囂著。“碾碎他頭兒!”“把他腦袋踢爆!”“等等,給他留顆腦袋,我覺得那家伙肚子里還能再塞一顆!”在巨大的恐懼之下,瑪拉基最終放棄了強者的尊嚴,撕開黏住的喉嚨,狡詐地大聲吼道。“兄弟們上!給我剁碎了他!”一千個普通人或許擋不住這家伙,但他帶來的親衛可不是普通人!士兵們雖然意外頭兒為何會放棄這個裝逼的機會,但那聲“兄弟們”確實點燃了他們滿腔的熱血。拔出刀劍的他們發出了嗜血的嚎叫,地獄的亡靈一般沖了上去,就象當初他們沖向那座放棄抵抗的教堂時一樣。看著沖鋒而來的士兵和那試圖躲在人群身后的綠林軍頭目,岡特的嘴角翹起一絲冰冷的嘲弄。“懦夫。”有什么用呢?他沒有拔劍,只是輕輕動了一下腳。那天空的顏色便化作了一片灰紅,而大地則變成了關外的枯黃。這是他在黃銅與食人魔作戰時領悟的“領域”,雖然距離無所不能的神還有著遙遠的距離,但他已經能用自己手中的劍開辟一方獨屬于自己的世界,并成為這一方世界的神明。他從未想過會用這招來對付自己的同族,但這些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次元沙漠的食人魔都比他們更象人。看著突然消失的小鎮以及取而代之的黃沙,原本耀武揚威的士兵們都慌了神。他們終于意識到了,他的頭兒為什么沒有往前沖,而是把機會留給了他們。“發生了什么?”“這魔法?!”他們理解不了半神的力量,只能試著用魔法或者幻術來解釋。握著彎刀的瑪拉基徹底絕望了,在領域形成的那一刻,他感覺冥冥之中的聲音就象消失了一樣,躲進了看不見的虛空里。他們的連接中斷了!其實中斷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是混沌也無法從半神的手中救下他。“下輩子別做人了。”那是瑪拉基聽見的最后一句話。直到最后他也沒有握緊武器奮力一搏的勇氣,就象一頭待宰的豬,被那仿佛能斬斷空間的劍氣砍成了兩半,隨后被無形的力量撕成了比肉線還碎的殘片戰斗才剛開始就結束了。隨著領域散去,教堂前的廣場上只剩下了岡特一人,那些耀武揚威的士兵就象消失了一樣,連尸體都沒有留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染血的十字,微微點頭,隨后扯開一只魔法下拉條,放了一把火,將那血肉模糊的死人堆燒成了灰燼。做完了所有事情之后,岡特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些躲在陰影中的饑民們都害怕地看著自己。在冰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憐憫,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已經結束了,你們自由了。”廣場上寂靜無聲,回應他的只有沉默。岡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嘆息一聲,走向了小鎮的出口。他知道這道傷疤恐怕得很久才能愈合,但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切下這塊腐肉,防止所有人都被吞噬進去。這時候,他的眼神微微一動,忽然注意到了墻角藏著一具熟悉的尸體。那是他剛進這座小鎮時遇到的老人。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孩趴在老人的身旁啜泣,似乎是這位老人的親人。岡特注意到,老人骼膊下面夾著的面包已經不見了,但很明顯并不是被男孩吃了。也許那老人是想把面包留給自己的孫子,但在被看見的一瞬間,那面包就不再屬于他們了。岡特的拳頭捏緊了,沉聲說道。“誰干的?”男孩恐懼地看著他,緩緩抬起手,顫斗的食指指向了一旁小巷。一群饑餓的人蜷縮在那里,眼神徨恐的看著這邊,有人讖悔自己的罪,有人則懊悔為什么沒有把那男孩也掐死。顯然那面包不是被一個人吃了。岡特看著那些饑餓的人們,忽然想到了曾經那個的灰石鎮,以及那些熱情如火大大咧咧的人。他們和矮人很象,尤其是那豪爽的性格和豪邁的酒量。而不同的是,他們又不象矮人那么記仇,都是一群很好的人。他們明明是同一群人握緊的拳頭不自覺松開了,岡特看著那個瘦小的孩子,低聲說道。“你叫什么名字?”“尤里恩”“尤里恩,你想學劍術嗎?”男孩什么也不懂,但還是點了點頭,因為他覺得自己在這里活不下去。那些人已經吃了他的爺爺,遲早也會吃了他。岡特面無表情的臉上罕見露出了一抹笑容,伸出粗糙的大手揉了揉那亂糟糟的頭發。“跟著我。”(本章完)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