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馬大哈都知道未病先防,有事沒事貼塊膏藥護下腰身,柳沁音這么心細如發的人,怎么會忘,忘一兩次可以理解,這個月她都發現好多次了,兩只手都數不過來的那種頻率。
方歲歡不放心的叮囑道“行行行好我的柳姐姐,晚上你和范哲齊還有個雙人舞,這次直播可是各校實時直播,肯定不少人看呢,你自己悠著點。”
柳沁音懶洋洋的揚起右手,長腿一邁比了個ok的手勢。
剛出教室,范哲齊就含笑地跟在柳沁音身后,范哲齊是大她們一屆的師兄,在模特圈已經小有所成,兩人站一起郎才女貌,異常養眼。
距離直播還有不到三個小時。
柳沁音在休息室不急不慢的補著妝,頭發蓬松盤起,暗色眼影下的表情冷若冰霜,雪白耳垂上嵌著流蘇式繁奢耳飾,細白長腿慵懶的交疊一起,似有似無輕晃著。
范哲齊不知如何推門而入。
“雖然房間空調很大,但還是要注意別感冒了。”
他慢悠悠走了過去,俯下身兩手撐開,將柳沁音環在自己懷內,右手把表演服的外套輕蓋在對方腿面上。
柳沁音收起手機,抬眸不以為然地望向鏡中,隨意瞧了對方一眼,似是對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眼底一片淡漠,細直手指在空中慵懶地隨意晃了晃,便輕勾住腿面上衣領,把衣服立馬甩回范哲齊臉面上。
她懶的掩飾“一會直播別托我后腿,有這個空還不如多練練你那幾個康復動作。”
范哲齊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他呆楞的站在原地攥著自己的衣服,他剛還以甩衣服是兩人間的嬉笑打鬧。
心中沒琢磨
透柳沁音怎么對他的態度忽地轉變如此之大,難道是不滿意他送的生日禮物“你不喜歡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嗎?”他小跑上去,跟在柳沁音身后著急的問道。
柳沁音站在鏡前拿起眼線筆,在眼尾處特意將一抹嫩紅覆上,俏媚嫵人,卷翹睫羽長長揚起。
她心不在焉的敷衍句“喜歡喜歡。”
后面不管對方說什么,柳沁音都寥寥結束,沒有多余心思搭理,她的腰和右膝后方又開始隱隱作痛,不由發覺,自己這幾天確實心思渙了,連隨身膏劑都忘記貼敷。
――
實驗室。
“樂樂你是想看學校今晚的轉播嗎?”
鹿月恬穿著白色工作服,背身反倚在實驗臺上,雙手環于胸前,憂心忡忡地看著正襟端坐的樂清怡,對方手機屏幕上的直播,是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目的意圖過于明顯。
耳旁突然傳來她人的聲音,樂清怡身體小幅度顫了下,她并沒有發覺鹿月恬是何時站在她身側的,立馬鎖了手機屏幕。
那天后。
就像一陣風,消失了。
她蒼白的面頰露出苦澀之意“可能會看看吧。”
鹿月恬輕嘆口氣,腳尖輕勾,將一旁的椅子拉了過來,她坐在樂清怡身旁,垂下眸,意味深長的看著對方“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想看,我就陪你看,你不說,我不說,她就不知道。”
她就不知道?
她,指的柳沁音?
所以鹿月恬一直知道她的小秘密。
樂清怡疑惑不解的看著鹿月恬,眸光微閃,遲疑了很久。
心中的執念偏偏就像著了魔般。
就算知道對方有男朋友,她還是想窺探柳沁音的一切。
真是瘋了,徹底瘋了。
樂清怡大概是太過思念了,還是「犯賤」的打開了,空蕩蕩的實驗室,響起與她心情格外不符的愉悅輕音樂。
屏幕中的女人,一顰一笑,便到好處的性感與撩撥。
與男舞伴的身體自然游離貼合,搖拽身姿,讓人移不開眼。
柳沁音的生活真的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她真的做到了收放自如,全身而退。
樂清怡透亮的眸開始隱約發紅,心中暗涌層疊,兩手緊緊捏著椅子兩側,全身忍不住的輕顫著。
但凡柳沁音今晚有一丁點的平淡表情。
她都可以自我欺騙,可偏偏柳沁音笑的又俏又媚。
怎么看到柳沁音過的這般好,她心里如此苦澀。
喝的醉醺醺,躺在她懷里溫聲細語的柳沁音去哪了…與她在課堂上十指貼合的柳沁音去哪了…內疚自責出淚意的柳沁音又去哪了…
怎么會有這么理性。
這么擅長及時止損的人。
樂清怡突然出現生理性嘔吐感,她捂著胃頻頻低頭作嘔,蒼白的面色一下憋得漲紅,像喝了最濃最灼心的烈酒般。
“別看了。”
鹿月恬一把搶走了樂清怡的手機,手掌心疼的撫著對方的脊背。
“她什么都不告訴我,我就像個傻子一樣每天跟在她身后,自我沉醉,可是你說,為什么都到這一步了,我竟然還在奢望乞討她能給我半分的愛。”
她紅著臉含著淚,笑著將這幾句話磕絆的說了出來。
她看著鹿月恬故作輕松的笑著。
笑著笑著,幾滴淚就順著眼尾滑落出來。
右手輕捂上兩眼,嘴角逐漸下壓到苦笑的弧度,她開始隱忍的哭著。
她還能說什么?她注定在柳沁音心中掀不起一絲波瀾浪花。
她給柳沁音的是兜底,毫無保留的真誠喜歡。
而這般真誠罕見的喜歡。
不僅不被珍視,反而被柳沁音摔了一次又一次,碎到無法捻起粘連。
她真的如她所說,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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