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作孽啊,這簡直就是作孽啊。五城兵馬司的人呢?他們在干什么?怎么出了這檔子事?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個紅袍官員看著眼前的場景,怒聲喝罵著。
當朝廷剛剛得知建奴要聯盟的這件事情時,崇禎就下達了命令,一定要讓他們將這群人安安穩穩的全接回去。
在剛才自己出來之前,崇禎也下達了命令,說一定要保證這些人的安全,可是這才過去了多長時間,就發生了這檔子事,這還怎么交代啊。
如果不是剛才五城兵馬司的士兵稟報,恐怕到時候連地上的那些肉泥都沒了。
寧完我趴在后面的馬車底下,直到周圍的百姓全都散去之后,才膽戰心驚的爬了出來。
現在的寧完我狼狽不堪,身上滿是腳印,帽子早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腳上的鞋子也只剩下左腳的還在,褲子上面也被撕扯出好幾個口子。
拉著馬車的馬早都掙脫了韁繩,不知去向。
寧完我跛著腳,走到紅袍官員的面前。
他看著這幾個紅袍官員,憤怒的質問道:“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嗎?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是使臣,俗話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們就是這樣對待我們的?”
寧完我辭激烈,語氣中滿是憤怒,還有一絲后怕。
要是這些人再來的遲一點,那么自己很有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你是?”一個紅袍官員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寧完我,一臉疑惑的問道。
寧完我抖擻了一下身上的灰塵,開口道:“我是這次出使明國的正使寧完我!”
“你就是寧完我?”領頭的紅袍官員指著寧完我,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之前孫承宗在給朝廷的軍報中就說了這次出使大明的正使叫做寧完我,所以現在這個紅袍官員看到沒有大礙的寧完我時,頓時松了一口氣。
要是寧完我沒死,那么事情就不太糟糕。
如果寧完我死了,那么這次的事情就徹底的完了,而且大明的名聲也會一落千丈,畢竟被百姓當街斬殺使臣隊伍,不管怎么說都理虧。
“今天的事情你怎么解釋?”寧完我指著這幾個紅袍官員,質問起來。
“此事實在是不可喻之事,我們實在是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一切都只能是個意外,只是一個意外。”領頭的紅袍官員一臉悻悻的解釋著。
這種事情也只能解釋意外,再說了,對于建奴,除過那些心懷二志的官員之外,其他的官員對建奴幾乎都沒有好感。
再說了,殺使臣護衛的是大明百姓和五城兵馬司,總不可能真的將兇手給寧完我抓出來吧?
寧完我一臉陰沉,“意外?我所有的手下全都被這些刁民殺了,你給我是一個意外?如果你們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么我看這次的出使就沒有必要了。”
寧完我心中明白,大明對宣鎮趙文的忌憚要比遼東的大,所以他根本不擔心大明會反對這次的聯盟。
曹文詔不知道從什么地方跑了回來,他看著狼狽不堪的寧完我,心中的那口惡氣終于發泄了出來。
“呵呵,沒有必要?你沒有必要好啊,那你回去吧,我絕對不會說什么,你們回去吧,這次的聯盟我們就算了。如今宣鎮都已經開始進攻你們的老巢了,我實在是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樣的底氣才能讓你說出這種話?
之前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們,讓你們換一身衣服,讓你們安安分分一些,可是你們呢?你們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好像是誰欠你們的?你們自己找死,管我們何事?”
曹文詔指著寧完我的鼻子,絲毫沒有給寧完我留臉,直接呵斥起來。
寧完我聽著曹文詔的話,呼哧呼哧的不停的喘著粗氣。
曹文詔這番話就相當于將寧完我的底褲掏了出來,放到了太陽底下。
“不得無理,大明乃禮儀之邦,不是建奴這些野蠻子,這位將軍,注意你的辭。”領頭的紅袍官員瞪了曹文詔一眼,呵斥道。
雖然這話是在呵斥曹文詔,替寧完我出氣,可是寧完我聽起來,卻是那么的刺耳。
曹文詔翻了翻白眼,一臉無所謂,“我說的都是事實,現在宣鎮正在攻打遼東,建奴比咱們還著急。”
“你,你,你!!!”寧完我被曹文詔這番話氣的不輕,指著曹文詔,遲遲說不出話來。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這些人畢竟是在京城出事的,不管怎么說,咱們都有一些責任。”領頭的紅袍官員心里非常認同曹文詔的話,他對建奴沒有好感,尤其是建奴派出來的這個寧完我。
這個寧完我是個徹頭徹尾的逆臣走狗,他巴不得寧完我早點死。
如果不是崇禎的命令,他還真的想來的晚一些,等寧完我被打死之后再過來。
“行了,別說這么多了。先將這位大使領下去修養一下,陛下有令,三天后覲見。
”領頭的紅袍官員看向眾人,朗聲呵斥道。
“你們,你們就這樣對我?就這樣輕飄飄的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了?”寧完我指著這些人,一臉悲憤的道。
領頭的紅袍官員道:“對于你們的事情,我們實在是抱歉,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徹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表面上雖然這樣說,可是心中卻暗爽不已,“交代個屁,慢慢等著去吧。”
“哼!”寧完我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么。
現在事情都已經這樣了,難不成自己還真的不談聯盟的事情了?
不可能,要是自己真的就這樣放棄回去的話,皇太極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正黃旗士兵可是皇太極的嫡系部隊,是他的根基所在,是他強大實力的保證,而且這次皇太極挑選出來的人還是精挑細選出來,戰功赫赫的士兵,別的不說,光是損失這些人,皇太極就不太能放過自己,更別說自己還將這次的聯盟給弄廢了。
“來人啊,準備馬車,送寧大使去驛館!”領頭的紅袍官員轉過身子,沖著身后的人大聲喊道。
與此同時,金鑾殿中吵得不可開交。
崇禎坐在皇位上,看著大殿中吵得不可開交的大臣,揉著太陽穴,一臉的無奈。
內閣首輔溫體仁站在大殿中央,板著一張臉,大喝道:“皇太極雖然是奴酋,但其父乃是大明建州衛指揮使,是我大明的臣下。和臣下聯盟,不恥辱。如今宣鎮勢大,倘若讓他們拿下遼東,宣鎮到時候如果分出一支偏師,從山海關南下,試問京城能擋得住嗎?”
“首輔此差矣!”就在這時,兵部尚書梁廷棟站了出來。
“你說我此差矣,那你又是如何認為的?”溫體仁側著身子,看著梁廷棟,一臉不滿的喝問道。
梁廷棟道:“建奴窮兇極惡,當初薩爾滸之敗,將我大明精銳屠戮一空,攻占遼東之后,又屠殺了我大明萬千百姓。
要是這個時候和建奴聯盟,那我大明的臉面何在?我們又怎么對得起大明的列祖列宗?”
梁廷棟須發皆張,一臉慷慨激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