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進城的這些兵馬暫時沒有管他們,而是往皇宮方向逼近。
時間來到了下午,隨著第三批兵馬的進城,金陵城中已經有了兩萬兵馬。
這兩萬兵馬在金陵城中不停的穿梭著,占領著各個重要的街道和地方。
可是金陵城實在是太大了,所以一時之間,這些兵馬還沒有將金陵城全部占據下來。
第二天中午,金陵城里面已經有了四萬兵馬。
有了這四萬兵馬,城中那些到處潰逃的潰兵很快被抓捕或者被擊斃。
城中那些乘火打劫的青皮流氓,也很快被進城的兵馬收拾。
魏國公府一家子以及城中留守的六部尚書以及各部官員大體上也退守到了皇城,魏國公也收攏了差不多八千左右的士兵以及青壯。
在皇宮的宮墻上,魏國公一臉苦澀的看著亂做一團的外面。
“金陵城一天都沒有守住,這該如何是好?”魏國公徐弘基不停的嘆著氣。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很多。
金陵城中留守的那些官員站在魏國公徐弘基的旁邊,臉上滿是膽戰心驚。
“怎么辦?怎么辦?現在該怎么辦?現在還如何是好?”
一個年過五旬的老頭哭喪著一張臉,隨時都能哭出來。
這些人在和平年代,乃是高高在上的六部高官。
雖然金陵只是大明的陪都,他們這些官員也基本上都是一些水貨,可是他們的職位在那里擺著,最起碼也是六部尚書。
比不上京城里面的六部尚書,但是比其他地方的官員可要好上不少。
平日里他們威風凜凜,走在街道上都生風。
可是現在的他們卻是那樣的不堪,害怕自己的腦袋被殺進城中的兵馬割了去。
“怎么辦怎么辦,我怎么知道怎么辦?你們從昨天退守皇宮之后,就一直叨叨,我怎么知道怎么辦。”徐弘基看著這些人,語氣激動。
皇宮外面開始有趙大牛和宋虎的兵馬出現,這些兵馬出現在皇宮外面之后,并沒有急著往里面沖,而是選擇先將皇宮包圍起來。
金陵城的皇宮中雖然沒有皇帝,但是其象征意義是巨大的。
在出兵的時候,趙大牛和宋虎就告訴了麾下的士兵,讓他們別輕易對皇宮發起攻擊,要在最大的程度上保持皇宮的完整性。
徐弘基看著皇宮外面出現的兵馬,臉色難看,身體發抖。
徐文爵更是不堪,如果不是徐弘基的親衛攙扶著他,恐怕他連站都站不穩。
雖然趙大牛和宋虎不讓手下的兵馬輕易進攻皇宮,可是卻沒有說他們不能在皇宮外面示威。
一個士兵站在皇宮外面的空地上,手中拿著56沖,對著天空開了幾槍。
還有一些士兵取出手榴彈,就往前面扔去。
這一幕被宮墻上的徐弘基等人看的一清二楚。
“爹爹爹爹,咱們們們們投降吧吧吧!!!”徐文爵被一個侍衛攙扶著,身體不停的顫抖,結結巴巴的對著徐弘基說道。
徐弘基的身體也在顫抖,他咽了一口唾沫,扶著宮墻上面的垛口,道:“投投投降?我決不投降,我家世受國恩,怎么能輕易投降?”
徐弘基打消了徐文爵想要投降的念頭。
徐文爵也顧不上什么,絕望的沖著徐弘基咆哮起來,“不投降咱們都要死,咱們都要死,我還年輕,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是真的不想死啊!!!”
徐文爵鼻涕眼淚不停的流著,哪里還有平日里貴公子的模樣?
“國公爺,咱們還是聽世子爺的吧。金陵城已經失守了,宮墻也攔不住趙賊的兵馬,咱們還是投降吧!”一個六部高官看著徐弘基,開口勸說道。
戰事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他們也喪失了信心。
“我大明立國將近三百年,國朝養士三百年,仗義死節就在今日,諸君,不可投降,我先去了!”
就在這時,一道激烈的聲音響了起來。
徐弘基循聲看去,只見一道黑影站在了城墻的邊緣上。
還沒等徐弘基反應過來,這個黑影就跳下了城墻。
“噗通!”
重物墜落的聲音響了起來,鮮紅的血跡出現在宮墻的地步。
“跳下去的是誰?”徐弘基急忙大聲喊道。
“好像是禮部侍郎齊偃昱!”
“齊兄,且慢行,吾來矣!”
又是一道慷慨激昂的聲音響了起來,又是一道黑影跳了出去宮墻。
“諸君且慢行,吾來矣!”
又有一道聲音響了起來,又有一道黑影飛出宮墻。
“國公爺,金陵城守不住,罪不在你。此戰非戰之罪也,國朝養士三百年,我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上馬定乾坤。如今朝廷有難,只有一死以報我朝!”
刑部尚書站了出來,他看著徐弘基,一臉悲壯,慷慨激昂。
“國公爺投降趙賊,我不反對,但是莫要忘了我皇是如何優待你家的。國公爺,告辭了!”
說罷,刑部尚書縱身跳下宮墻。
“噗通!”
刑部尚書趴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上流了出來。
身體抽搐了幾下,隨后失去了生機。
雖然大明已經爛到了骨子里,雖然滿朝官員大都是資質平庸之輩,但是不可否認,有很多官員還是非常忠心的。
就算距離京城很遠的金陵城,依舊有不少的官員對朝廷忠心耿耿。
包圍皇宮的守軍看著這些跳下宮墻的官員,停下了示威的行為。
“壯士,壯士啊!”一個千戶看著跳下來的官員,一臉感慨的夸贊著。
不管什么時候,對于這些慷慨赴死的人,幾乎所有的人都會保留一分尊敬,這些士兵也毫不例外。
“將他們的尸身帶回來,等金陵戰事結束之后,好生安葬!”千戶指著那些自殺的官員,開口說道。
在金陵城的一座宅院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坐在正廳里。
他穿著干凈整齊的圓領衫,頭上帶著天下大同冠。
在他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根麻繩,麻繩旁邊是一個裝著不明液體的碗。
這個中年人看著桌子上的這些東西,不停的嘆息,不停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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