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經走到門口的溫璨停下來。
他仰起頭,說不出是嘆息,還是單純地吐出了一口氣:“你怎么就是不明白,我以為我從頭到尾都表達得很清楚。”
他轉過頭,看向床上半趴著氣喘吁吁如一頭將死的獅子的老人。
“我也不要求別的。”他說,“我僅僅是要他一條命而已。”
“我不要‘當’他死了。”
“我要他就是死了。”
溫璨站在門下,門外的燈光在地上投下一條長長的影子,而他的目光在內外重疊的陰影之中,像一頭嗜殺渴血的兇獸,冷靜等待著豐盛的大餐,極端的矛盾交錯出極端的非人之感,就連音色也一起變得森冷無情起來。
“如果程序不能給他以死亡,那就由我來給――畢竟我是他的兒子。”
薄唇倏然一勾,他露出個半吊子的卻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來。
“一個殺妻的爹,養出個弒父的子――很合理,不是嗎?而你這個做爺爺的……”
他轉身按住門把手,擰開走出去,“就躺在這張發臭的病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你剩下的家人自相殘殺吧,這真是再適合你不過的結局了。”
“不,不可以,不要……阿璨!阿璨!阿璨――”
老人聲嘶力竭的憤怒嘶吼被關門聲阻隔,變得沉悶而遙遠。
病房門在身后關上的瞬間,溫璨臉上的笑便已全部褪下了。
他一邊看信息一邊大步離開醫院。
黑色賓利在樓下等他。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