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尋人啟事,全國各個城市到處張貼,同時想辦法聯系民間找孩子的組織以及私人偵探所,總之能想到的渠道都去盡力了,然后這事兒就逐漸被淹沒在了忙碌之中。
直到一個出差的深夜突然接到玉洲警方的電話,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你說找到人了?就在玉洲?”
睡夢中的池彎刀坐起來,看了眼時間:“我現在在國外,沒辦法來接人,我叫我兒子來吧。”
“地址是?”
?
國內正是太陽落山的時候。
接到老媽電話的溫璨也同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于是只好拒絕了江敘一起打球的邀請,同時還推遲了一個電話會議,他舍棄了堵得正死的交通,背著包穿著球鞋,像個普通大學生一樣坐了一個小時的地鐵,又走過了兩條長長的老舊的街道,在叮鈴鈴的自行車鈴和若隱若現的蟬鳴中,少年推開了派出所斑駁模糊的玻璃門,于啪一聲亮起來的發黃電燈下,看見了一個坐在喧鬧中一動不動的側影。
風從他身后吹進去,吹動她長到肩膀的頭發,露出雪白小巧的鼻尖,和垂落的黑色睫毛。
聽到聲音時辦事大廳里的大多數人都抬起了頭,唯獨那孩子無動于衷。
在流動的畫里,唯獨她是一顆堅硬冰冷的頑石。
溫璨莫名看了她幾秒,才松開手,邁步走進去。
“來辦事?”
“來接人。”
面對警員的詢問,溫璨淡淡道:“一個叫葉空的,離家出走的小屁孩。”
女孩終于有反應了。
在他不動聲色又居高臨下的注視里,女孩無聲抬頭――
一如他的想象,卻又更勝過他的想象。
溫璨從未見過能把“無動于衷”四個字詮釋得如此極致的人。
那是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的目光。
她看著他,看著一切,卻好像隔著玻璃在看魚。
她是世界的觀眾,觀眾席上只有她一個人。
――
“你誰?”
觀眾終于說話了。
四周的空氣重新流動起來,嘈雜的聲音重新涌入耳中。
在這吵鬧的全是大人的辦事大廳里,那種奇妙的感覺緩緩消散。
溫璨居高臨下看著她,心想:不過是個需要大人來領的小屁孩而已,坐在高腳椅上腿都夠不著地的小短腿。
“我叫溫璨,溫柔的溫,璀璨的璨。”
高挑挺拔的美少年背著包彎下腰來,視線與少女的平齊,同時抬手毫不客氣地蓋住了她的腦袋:“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監管人了。”
又有人推開大門。
傍晚的風和盛大的余暉一起涌入人聲嘈雜的辦事大廳。
來來去去的人流中,二十歲的少年和十四歲的少女無聲對視,都在彼此瞳孔里看見了清晰的自己。
下一秒,少女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頭頂那只手,發出啪的一聲――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