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嫂子,今天你們這是要打牙祭呀?”
一個大嗓門的婦女走進謝家堂屋。
喬星月帶著安安和寧寧坐下后,聞聲抬頭一看。
是一個肥肥胖胖的女人,帶著一個和鄧盈盈差不多年齡的年輕女同志走進來,黃桂芳趕緊招呼著,“大紅啊,吃飯了沒?沒吃正好坐下來一起吃。”
喬星月一看就不對勁兒。
上次她給奶奶扎完針,謝家也是想留她吃飯,她婉拒了。
有個鄰居正好碰巧趕上謝家的飯點,準備留下來蹭飯,黃桂芳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陰陽怪氣的,就怕別人多吃她家一塊肉了。
今天這個叫大紅的突然走進來,黃桂芳咋能這么熱情?又是搬凳子,又是添碗筷的。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就連對面的謝江看了黃桂芳一眼,那眼神也似乎在說:黃桂芳,你又要搞啥事情?
果然,肥胖的大紅坐下后,第一句就是看著喬星月,直接問:
“這位就是給奶奶扎針的喬同志吧?聽說你是個死了丈夫,一個人獨自帶兩娃的寡婦?要不要宋姨給你介紹給個男人?”
這個叫宋大紅的和黃桂芳同村,也是個沒讀過啥書的鄉下婦女,平時就愛搬個凳子在大院里坐著,和黃桂芳聊著東家長西家短。
宋大紅的女兒趙英子,和鄧盈盈是一起長大的姐妹,倒是讀了不少書,不過平日里被宋大紅嬌生慣養,一身大小姐的臭毛病,脾氣也不好。
前段時間,宋大紅還找了媒人,想把趙英子介紹給老五明哲,黃桂芳高興得不得了,謝江卻不同意。
謝明哲更不同意。
桌上的喬星月,瞧著趙英子時不時地看謝明哲,那眼神帶著明顯的愛慕之情。
突然間,喬星月什么都明白了。
呵!這是黃桂芳和鄧盈盈搬來對付她的幫手呢。難怪黃桂芳如此摳門小家子氣的人,卻突然主動拿碗筷讓人吃她家的肉。
這個肥婆一上來就說她是死了丈夫的寡婦,禮貌嗎?
“巧了!”
宋大紅大口吃著紅燒肉,又說。
“謝師長,我大姑子的二兒媳婦,也是個帶著娃的寡婦嫁進門的。剛開始為了掙表現,那是嘴巴又甜人又勤快,啥臟活累活都搶著干,乖巧得很。可是嫁進門沒多久本性就暴露了,不僅好吃懶做,還不尊重長輩。而且她自己帶著兩個拖油瓶,又不愿意再生個孩子。你說娶她進門干什么?”
“還有啊,這寡婦嫁進門沒多久,就把我大姑子的老公給克死了。聽說這寡婦晦氣得很,身上有掃把星附體,專克身邊的人。”
說著,宋大紅還特意笑著看了喬星月一眼,“喬同志,我是說我大姑子的二兒媳婦,不是說你,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鄧盈盈聽了宋大紅這話,心里樂開了花。
不準芳姨說喬星月不是,還不準別人說嗎?
這下可精彩了。
鄧盈盈準備看好戲。
她倒是要瞧瞧,喬星月如何下得了臺。
殊不知喬星月不疾不徐地夾著菜,將黃桂芳和鄧盈盈細微的表情盡收眼底。
這桌上算計她的人,一個也別想逃。
明顯,這個叫宋大紅的,是在陰陽她又不承認。
真是個笑面虎。
她也不動怒,笑著回應,“紅姨,瞧你說的啥話,你又不是在說我,我介意個啥。”
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也是巧了,我以前也認識一個又胖又老的大嬸,長得也跟紅姨差不多,也一樣愛到鄰居家蹭飯,而且專挑紅燒肉吃,一口一大塊。最后啊,她突然間就死了。”
喬星月故意又說,“紅姨,你知道她咋死的嗎?”
“……”宋大紅哪里還有心情回答喬星月的問題,這不是在詛咒她死嗎?
喬星月瞧著宋大紅那變成豬肝色的臉色,心里無比痛快,又淡淡說:
“她呀,死于話癆病,話太多了,凈說別人壞話。老天爺都看不慣,讓她說話的時候喝水噎死了。”
“你說值不值當?要是她平日里不要說別人那么多的壞話,老天爺也不至于讓她說話的時候喝一口水就噎死。”
陰陽人,誰不會似的!
喬星月陰陽完宋大紅,還特意夾著菜,學著宋大紅的口氣,笑盈盈道,“紅姨,我這說的不是你,你可別往心里去。”
“……”宋大紅能不往心里去嗎,這都咒自己說話噎死了,她還能淡定。
但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人家喬同志,確實沒有指名點姓詛咒她,這口惡氣,只能硬生生往肚子里咽。
旁邊的人,聽得那叫一個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