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說話。”
“不,謝叔,您讓我跪著吧。”
謝江不打她,她自己拿著戒尺,狠狠打向自己的手心,一下,一下,又一下。
啪,啪,啪……
又白又嫩的手指,立即看見一根根紅印子,黃桂芳趕緊去攔著。
“芳姨,我知道錯了,我該挨打,謝叔不打我,我過意不去。”鄧盈盈把黃桂芳推開,又一下下地抽向自己的掌心。
這一次,謝明哲沒有攔。
以前這一招,鄧盈盈又不是沒用過,但以前謝明哲還是會攔的。
今天才徹底看清鄧盈盈的真面目,他覺得這幾下打在鄧盈盈手掌心里算是輕的。
謝中銘更是沒有攔。
倒是黃桂芳,急死了,“老謝,你快說句話啊,盈盈這雙手還要握手術刀的。”
“謝叔,不用保衛科查我,我自己去坦白。我接受處分沒關系,但是我不能給您丟臉,我一定會好好反省,改過自新。”
說著,鄧盈盈又抽了自己幾戒尺。
尺子抬起來,又要抽向她的掌心時,謝江握住了那把尺子。
“好了,謝叔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件事情,我去向喬同志求個情,看看她能不能原諒你。你本性也不壞,只要能改正就是好的。”
老鄧到底救過他一命,他的女兒,他不僅要好好教育,還要給她一個光明的前途,不能讓她的檔案真落下污點。
聞,鄧盈盈心里早就得逞一笑了。
面上卻裝作一副大義凜然樣,“不,謝叔,我犯了錯,就該受罰。”
“乖,認錯就是好孩子,先起來說話,這件事情謝叔會幫你處理。”
“爸,我不同意。”謝中銘第一個反對。
他握緊拳頭。
脊柱像安了個鋼筋似的,挺得筆直。
那眼神帶著不容置喙的正義,“您這樣包庇鄧盈盈,組織紀律何在?”
這聲音帶著千鈞之力。
謝江想著要報答老鄧的救命之恩,沉著臉色,“老四,這件事情你別管。”
“爸。”謝中銘緊握著拳頭,義正辭嚴,“這件事情鄧盈盈錯了就是錯了,今天她這樣算計喬同志,明天指不定犯出什么更大的錯誤,你不跟保衛科說,我去說。”
說完,他帶著對父親的失望和憤怒,轉身走出了堂屋。
“四哥……”謝明哲追出去,“這么晚了,你去哪里?”
謝中銘站在院前,回頭看向謝明哲,“明哲,你和喬同志之間,真的只是朋友關系?”
“我……星月她只想和我做朋友。”月光下,謝明哲滿眼挫敗感,“……一直都是我一廂情愿罷了。四哥,但是星月一天不嫁人,我一天不會放棄。”
謝明哲又重新燃起斗志。
謝中銘沒有說話,他轉身走出了小院。
“四哥,你去哪兒?”
“今晚我睡宿舍。”
……
第二天早上,謝中銘早早等在喬星月的宿舍樓下。
喬星月和安安寧寧下樓時,見到晨光中一身挺拔如松的謝中銘,一起露出驚訝的表情。
“中銘叔叔,你怎么在這里?”
謝中銘回以安安寧寧一個溫柔的笑容,“我找你們媽媽有點事情。”
喬星月問,“啥事?”
泡桐樹下的紫色花瓣在晨風中簌簌而落。
他站在樹影下,腳上的解放鞋像是釘在原地一樣,脊柱挺得筆直,手上握著什么東西,指尖用力攥了攥,遞向喬星月,“喬同志,給!”
“這是什么?”喬星月可不敢隨便接謝中銘的東西,她帶著疑惑,垂眸打量了一眼。
見她沒有要接過手的打算,他把她的手拉起來,硬塞到她手里,指尖碰到她的手掌,立即縮回來,身姿挺拔地看著她。
喬星月看著手中塞的東西——到底是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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