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手心的濕潤,蘭燼看了眼小臉緊繃的小姑娘,將她的手心打開,拿帕子輕輕擦去手心的汗漬:“別怕,有我。”
聲音不大,卻讓小姑娘穩住了心神。
相處了這些日子,她信蘭燼姑娘。害怕是有,但退意,半分也無。
若成,她這一輩子還有望,若不成……
小姑娘深吸一口氣平復跳得過急的心,從她被送走那一日起,她這輩子就好不了了,再差,也就是拼掉這條命。
此時的正堂內一片歡聲笑語,意氣風發的承恩侯余慶笑得尤其開懷,膝下空虛數年,二夫人終于替他誕下一子,實在是人生一大喜事。
“侯爺!”過于尖銳的聲音仿佛一把尖刀刺破這一室喜意,余慶滿臉的笑意僵在臉上,帶著沉沉怒意的眼神落在沒規矩的下人身上,真是丟盡了侯府的臉面!
小廝也知道自已沒規矩,可這會也顧不上了,快步上前急聲稟報:“侯爺,有人抬著棺材上門了!”
雖然他壓低了聲音,可在場的誰不是人精,看到小廝神情不對就知道有事,有意無意就都停了話頭豎起了耳朵,離著近的自然將話聽得分明。
有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驚呼出聲:“抬著棺材?”
余慶記住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心下暗恨,等下回他們家有什么事的,他定要把這熱鬧還回去。
念頭轉了幾轉,余慶黑著臉問:“來人哪家的?可認得?”
小廝搖頭,他離著不近,并未聽清管家和那人說了什么,看到棺材就趕緊報信來了。
“來人是誰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話的還是剛才那人,那眼里的光芒實在太亮了些。
他們這些人家誰敢說自已沒個關系不好的對家,可在這京城自有一套行事的規則,只要那恩怨不是大得不死不休,不會在這種大喜日子來給人添堵。
其他人也個個不嫌事大,余慶只來得及吩咐人去把侯府的家丁護院都叫過來,就被簇擁著來到院子里。
女客那邊慢了一步也得到了消息,聽聞男人們已經去瞧熱鬧了,有那好事的便說動了二夫人一道過來。
還未站穩,就見一高一矮兩個姑娘緩緩走近,八個高壯的男子抬著一副棺材步伐一致的緊隨在后。
蘭燼停下腳步抬手示意,棺材輕放于地。
“聽聞承恩侯府今日有喜,我不請自來,給侯府再添樁喜事。”
余慶眉頭緊皺:“不知我侯府和你有怎樣的深仇大恨,讓你如此失禮的攜棺前來添喜。”
“還未自報家門,確實失禮。”蘭燼傾身一禮:“蘭燼見過各位。”
藍?眾人互相看看,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京城倒也并非沒有藍姓,可以那幾戶的門第哪有膽子來侯府找事。
蘭燼輕輕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不能失禮。”
小姑娘微微垂著的頭抬起來,迎著對面眾人的視線,見竟然無一人認出她來心里又恨又痛,她和母親有五分像,其他人不記得也就罷了,可這承恩侯府竟也無一人認出她!
那她,便要讓這些人再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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