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李錚被人攙扶下去,留下惠貴妃主掌全局。
“都還愣著做什么?”
“還不把禍國殃民的妖物和黨羽統統給哀家抓起來!”
“記住,留活的。”
惠貴妃的視線越過眾人,直直看向李玄堯。
“哀家和皇上定要拿那妖物祭天,以祈求我大周海晏河清。”
李鳶沖出殿內,聲色俱厲地呵斥。
“誰敢?”
她抬手直指惠貴妃,目光如炬,聲震殿宇。
“這個毒婦野心勃勃,權欲熏心,爾等若唯她是從,便是助紂為虐。”
舉起手中調遣禁衛軍的御賜令牌,李鳶高聲下令。
“禁衛軍都給本公主聽令,速速拿下這個妖妃毒婦。”
然而,剛剛還聽令于她的那隊禁衛軍卻是沒有半點動作。
反倒是有一部分人遵從惠貴妃的口令,提刀拿劍地朝李玄堯和江箐珂等人圈圍而來。
一眾群臣也紛紛帶頭喊起話來。
“不祥異瞳,吾等就算是死,也絕不效忠這樣的啞巴君王。”
“靠欺瞞之術登上皇位的啞人,有何資格成為一代國君?”
“所極是,吾等絕不效忠這樣的君王。”
……
一人起頭兒,所有人都跟著附和。
李鳶氣得身子發抖,可看著眼前不受控的場面,任她有再大的公主架子,也無用威之地。
江止趁機同江箐珂和李玄堯低聲語。
“硬來不是辦法。”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先想法子活過今天、明天、大后天。”
于是,江箐珂小聲問:“那阿兄什么打算?”
“老子的打算啊……”
江止懶洋洋地道了一聲后,突然將紅纓長槍扔到了一旁。
他邁出散步,穿著那身金盔鎧甲,單膝沖著惠貴妃所在的方向,特沒骨氣地跪了下去,還信誓旦旦道:“西延江家義子江止,承江家忠勇之志,愿奉新帝與太后之令,誓死效命,守大周江山社稷!”
江止這話再明了不過,誰是皇上,他和江家軍就聽誰的。
手圈在唇邊,他口哨示意,殿院門外的重騎軍馬會意,領命扔下兵器,單膝下跪,以示投誠。
并齊聲震天地喊道:“愿聽新帝和太后之令,為大周效勞。”
江止這番倒戈,看得谷昭、谷羽等人目露鄙夷。
但江箐珂卻知曉阿兄這是暫緩之計。
惠貴妃雖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兒,可當著文武百官,還是想展現她寬厚仁德的一面。
遂揚聲道:“識時務者為俊杰。哀家就給一個機會,凡是今日愿意歸順哀家和新帝的,統統留你們一條命,也算是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否則,所有人就都等著跟妖物去祭天。”
惠貴妃的話音一落,原本效忠于李玄堯的朝臣和黑甲衛、禁衛軍等,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也都一一下跪,表出了歸屬之意。
就連李玄堯后宮妃嬪的父親、兄長們,也紛紛倒戈,跪拜高呼一聲“太后仁德”。
冰冷的大手用力攥了攥江箐珂的小手,李玄堯嘆了口氣,似是下了什么決定。
他最后看了一眼江箐珂,松手,移步。
扔下寶劍,他踏著沉穩有力的步子,主動朝那群禁衛軍和金吾衛走去。
李鳶見狀,哽咽地喚住了李玄堯。
“景昀。”
她提著裙裾,仍不甘心地勸道:“與其活生生被燒死祭天,還不如今日拼死一搏。”
“阿姐陪你。”
李玄堯回身,同李鳶淺笑搖頭,并手語比劃了幾句。
父皇后事,還勞煩阿姐費心。
阿姐知道的,父皇必須與母后合葬。
挑眉同李鳶做了個安撫的表情后,李玄堯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谷昭、南星等人亦是緊隨李玄堯,主動扔下兵器歸降,任由數把劍同時抵在他們的脖子上。
在被捆綁前,李玄堯同谷昭打了幾句手語。
谷昭代其同惠貴妃轉達:“太后既大赦天下,便當而有信。只要在文武百官之前立誓,放過諸人,包括長公主與右丞相,國璽當即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