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屋外便傳來坊間百姓奔走疾呼之聲。
“走水了。”
“好像鄰坊走水了。”
聞聲,江箐珂等人速速跑到了鏢局門外。
“莫不是那個巷子的磨坊炸了?”
“好像是兵部衙門那邊。”
“看火光和濃煙的方向,像是兵部那邊。”
匆匆而過的幾句話,聽得江箐珂腦子嗡的一下,一顆心也跟著跳到了嗓子眼兒。
仿若突然墜入冰窟一般,寒意瞬間包裹,冰得她手腳都開始發涼發抖。
她本是強作鎮定地告訴自己夜顏一定沒事的,可步子卻不受控地加快,于趕去看熱鬧的人流中推推搡搡,像不知累似的,朝著兵部飛奔而去。
明明只隔著幾條街巷而已,她卻覺得腳下的路,是她跑得最遙遠的距離。
兵部衙門的上空如同下了大霧一般,霧蒙蒙,白茫茫,模糊了周遭的人和物。
可透過濃霧,可窺見兵部院內的熊熊火光。
獄吏、獄卒和守衛們提著水桶,來回奔走。
江箐珂識得這是什么場景。
西延城里,就曾有間磨坊因面粉浮塵太多,遇到明火瞬間燃炸,炸了門,碎了窗,里面的人也被燒得面目全非。
粉塵漂浮在半空久久不散,既遮擋了人的視線,又嗆得圍觀的百姓們連連咳嗽。
眾人只能捂著口鼻,聲音囫圇地議論著。
江箐珂正要不管不顧地沖進去,卻被追上來的李朝三和趙暮四兩人給拖了回來。
“不要命了?”
“你要出事,我倆如何同你阿兄交代。”
趙暮四緊忙用手捂著江箐珂的口鼻,并小聲提醒著。
“看不出來嘛,這是有人劫獄。”
“保不齊那位已經被救走了。”
一句話,喚回了江箐珂的理性。
就像是瞬間被解凍回血了一般,她大口喘著粗氣,怔怔地望著濃霧里那紅彤彤的火光。
對。
一定是有人來劫獄。
否則,這種在米面磨坊才會出現的事,怎會發生在兵部?
可江箐珂還是擔心。
擔心劫獄失敗,擔心她的夜顏會被大火困在地牢里。
李朝三同圍觀的百姓高聲打聽。
“這兵部是出了何事,看著也不像是單純的走水?”
在附近擺攤兒的老伯好心答道:“也不知為何,大半夜的,兵部灶房還有衙門里的幾間屋子突然炸了幾聲,隨后便火光四起,滿天都飄起了這塵霧。后來,院子里還傳出打打殺殺的聲音,聽動靜像是有人來劫獄。”
李朝三緊聲問道:“劫獄的人可抓到?”
老伯搖頭。
“這就不清楚了。”
“剛剛的塵霧比現在還大,也看不清兵部院里是個什么情況。”
旁邊有兩個人婦人小聲嘀咕。
“這兵部大牢里關的是什么人啊?”
“哪是人啊,沒聽說嗎,是那個妖帝,藺太后將他扣押在這里,是要留著新帝登基大典時火燒祭天的。”
“哎呦,這要是被人救出去,那可得了。”
“你說這會不會是那妖怪要逃獄,使出的妖術法力啊?”
“沒準兒真是。”
江箐珂聽不得別人說夜顏是妖怪,氣得腦瓜頂冒火,沖過去就要去撕那倆婦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