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破舊,時間已久,只有破舊的老燈泡掛在屋頂。這個地方不知道多久沒人來過,里面堆積著灰塵,廢棄品,還有各種各樣難聞的霉臭味。
沉重的腳步聲驀地在上方響了起來,有人走下木梯,踩進了這個隱秘的地方。
陸硯辭進入這里時特意換上了不用的長靴,他不想要臟了手,連手套都經歷了不下六七次的消毒。
“先生,他不肯說。”里面的人聽到聲音快步走了出來,他朝陸硯辭開口道,“剛剛我們特意給他留了空隙,他的確想要逃走,也會走路。”
這番話里的內容在陸硯辭意料之中。
本就是他猜想過的事情,但真正發生之時,還是讓他感到難和惡心。
“知道了,你退下吧。”陸硯辭朝侍衛讓了手勢,前方的人聽令,自覺帶著剩下的人站到了地下室的門口。
里面的隔絕門一開一合,陸硯辭將門鎖上,隨手拿了根旁邊的鐵鞭走了過去。
這個狹小的地下室里面能放的東西不多,兩個椅子卻是足夠。
陸硯辭走進里面,轉眸看向了被綁在木椅上的兩個人。
正中央的小孩還在不停地咳嗽,他眼眸碧色中夾雜著大片血絲,咳出的鮮血從他的下巴處落下,染紅了大片上衣。
而另一邊被綁著的周承燁情況也沒好到哪里去,他頭上草草綁著繃帶,身上的骨頭有一半都被巨石砸得斷裂。
他本就奄奄一息,在醫院躺了兩天不到,就又被人堵住嘴硬綁在了這個木椅上。
見到陸硯辭,周承燁瞳孔顫抖,總算在這種陰沉氛圍里感覺到了威脅和恐怖。
陸硯辭徑直從周承燁身旁走了過去,他的目標如今還沒有定在周承燁身上,只是慢慢走到陸飯飯身前,抓住他頭頂的頭發便往上拽起。
陸飯飯頭皮幾乎要被撕裂,他被迫仰起頭,一邊呼吸困難,一邊卻又控制不住地生理性咳嗽,血沫都濺到了陸硯辭的隔離手套上。
“……基因檢測的時侯,我驗過你的dna,和副官的相似度高達99%。”
陸硯辭像是自自語,他看著陸飯飯的面容,手指按在了他碧色的眼眶處,力道之大,幾乎要將他骨頭直接捏碎。
“誰給你偽造的?啊?誰讓你來這兒的!”
他一把將陸飯飯扔到旁邊,陸飯飯身l病弱至極,他受力直接撞到身后的墻壁,骨頭咔嚓咔嚓竟然斷了好幾根。
他半跪在地上,不知為何笑了起來,眼淚混著嘴角的血漬一起流下。
他抬頭看向陸硯辭,張了張口:“……沒有人讓我來,是我自已想來。”
他聲音尖細,沾著顆粒感,難聽至極。
“……長官。”
陸飯飯表情緊皺起來,露出痛苦的神色。他想要伸手去抓陸硯辭的褲腿,艱難地一點一點朝陸硯辭所在的方向爬。
“長官……我、我不想離開你,我想留在你身邊……”
99%的基因檢測相似度,也是99%的相貌相似度。
陸硯辭看著陸飯飯的臉龐,莫名感到諷刺。
他其實早該想到的。
陸飯飯和副官長得何其相像,通樣的碧色瞳孔,小巧五官,雖然因病痛的折磨而改變了許多,皮膚慘白,眼底青紫堆積,但骨骼還是一樣的。
“留在我身邊?”陸硯辭眼中的譏諷幾乎要溢出眼眶,他緩聲道,“林溯,你一個死人,有什么資格說留在我身邊?”